被这般对比,两国国王终于理解到自己一直以来重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了。
「全都是我们的错吗……?」
「为什么……不再早点……弗洛斯特……」
两个国王跪倒在地,彷佛整个人被打落谷底。他们抽噎著流下眼泪,并说出感到后悔的话语。
因为毫无意义的固执而失去重要儿子的悲伤,还有丧失感,以及对那些被卷入任性战争、一路苦过来的国民的罪恶感。
各种感情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把两人的心掏空。
然后两人的意识就在这时突然断绝。
◇ ◇ ◇
「他们有在反省了吗?」
『应该有吧。』
我询问身旁的琥珀,悄悄地对两人发动【睡眠之云】。
两人很轻易地失去意识,直接睡著了。
「嗯,两个人好像都非常后悔喔。」
我打了个响指解除【隐身】,陷阱前随即出现两名青年。他们是达乌邦的王子•哈基姆,以及萨德尼雅的王子•弗洛斯特。
「我还在奇怪为何您要让我们演那场戏,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没想到父王居然会哭……」
两人都以一副感到惊讶的表情俯瞰在洞中睡著的父亲。
刚刚播出的影像全都是假的,是我请他们两人在腹部藏著血袋,演出了两败倶伤的戏码。其他影像是跟市里的人们取得记忆,然后制作出来的。
「虽然多少有些硬来,但他们应该对对方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了吧。如果做到这样,他们还说要继续彼此间的战争,那我也没法子了。我这么说听起来或许很冷漠,但我觉得就让他们双方自我毁灭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判断了。」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达乌邦想必不会再重复愚蠢的过错了。」
「没错。若是有什么万一,就算需要幽禁父王,我也要让他退位,为萨德尼雅带来和平。」
两人用充满决意的目光看著我。嗯,我是不担心这两人啦。毕竟他们如果相处不好,也会失去跟鄂兰公主们之间的联系。
「好了,那就来进行最后一步吧。」
我俯视著眼泪、鼻水及口水齐流,一脸悲伤地呼呼大睡的两个国王,内心跃跃欲试。
◇ ◇ ◇
「嗯……?」
达乌邦国王醒来时,人正躺在床上。他跟平常一样在柔软的羽绒被包覆下,听著小鸟的鸟啭醒来。
跟平常一样……?咦?他平常不是都以沙滩为床,披风当棉被,听著海潮声醒来的吗?
思绪逐渐转为清明,达乌邦国王踢开羽绒被跳了起来。
「这、这里是……朕的房间……吧?」
语尾是疑问型。这里的确是他在达乌邦王城的房间。但达乌邦国王不晓得自己为何竟回来了,于是四处张望,观察房内。
「那是……梦吗?」
达乌邦国王自言自语,这时,被放在床旁床头桌上的某样东西突然进入他的视野。
「这是……!」
他伸手拿起那哗啦作响的东西。是打开的脚镣,以被切裂的锁链。这的确是当时装在自己右脚上的那副脚镣。
达乌邦国王卷起睡袍,右脚踝上清楚留下了晒黑的痕迹。在那座岛上的日子果然不是梦,那么……
「哈基姆……!」
达乌邦国王呼唤著儿子的名字,跪倒在地上流泪。
就在这时,房门应声开启,本应该已经死去的儿子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忽然现身,令达乌邦国王惊讶地瞪大双眼。
「啊,父王,您醒啦。」
「哈基姆……哈、哈、哈、哈基姆!你、你、你还活著!?」
「您突然在说些什么啊……说得好像我不该活著一样。」
「没、没有!没这回事!幸好你还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达乌邦国王揽著儿子,再次留下泪来。而哈基姆王子温柔地容许国王的动作,并说明在国王行踪不明的这两个礼拜间,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他终究只是国王不在时的代理人,当国王回来,就该归还所有的权限。
「在父王消失的期间,萨德尼雅攻了过来,我是已提出暂且休战,接下来您要如何做?因为父王已经归来,贵族当中也有人主张要开战……」
哈基姆王子像是在观察国王的举动般问道。听到这番话,达乌邦国王独自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接著他从容地抬起脸,用郑重的语气对儿子开口道:
「嗯……这个嘛,先前往调停的会场看看吧。」
「…………我知道了,我会这么告知所有人。」
点头同意王子提议的达乌邦国王脸上,扬起了一个大而无畏的笑容。
几天之后。
雷撒利亚平原位处达乌邦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