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您们有过那样的约定。若是王位继承权遭到实际剥夺也就罢了,倘若要遵照法律,我认为王位该由卡姆拉王子的长子•库欧王子继承。」
「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指我在说谎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非常烦恼自己和王子之间的嫌隙,我只是觉得那有可能是……王因当时内心迷茫而做出的发言。」
宰相•施魏因和王弟•加诺萨,彼此仍是都不愿意退让一步的平行线。
宰相说得没错,若是喝醉或是在跟过世的王子争执过后,脱口而出这种话也不奇怪吧……
明明没那意思,却不小心说出来了……也有这样的可能。问题在于王弟却对此深信不疑。
「我想确认一件事,宰相大人。据闻王兄驾崩的那一天,宰相大人跟王兄起了争执,这是真的吗?」
「…………没错,是事实,有问题吗?」
「根据城里的人表示,王兄说要跟你说些重要的事,因此似乎让旁人都回避了。能否请你说出当时所谈论的话中内容?」
在王弟•加诺萨彷若瞪视的视线下,宰相•施魏因缓缓开口道:
「……我只是陈述过世的卡姆拉王子的遗志。我对王提出谏言,表示为了不让霍伦被世界遗弃,果然还是该打开新的大门。可是王没有接受,才演变成争执……」
「真的吗?王兄那时候是不是在跟你表示要把王位让给我?王兄的死有好几处可疑的地方,宰相大人,不知你有没有头绪呢?」
「……我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嗯嗯?难道是宰相杀了国王?
不不不,有人会只因为想要开国就杀掉国王吗?
啊,不过要是国王不在,就能以摄政王之位自由控制这个国家。他有充分的动机。
两人维持著互相瞪视的状态,保持沉默。若要我说真心话,我觉得双方都很可疑。
不过带教皇猊下过来,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嘛。
知道教皇猊下那双能看穿谎言的『真假的魔眼』的人很少,几乎处于锁国状态的霍伦王国就更是如此。
我悄悄出声询问坐在旁边的教皇猊下。
「如何?知道是哪一方在撒谎了吗?」
「这个……」
教皇猊下一脸为难,难掩疑惑地歪起头。
「我想……双方都没有说谎。」
「咦?这、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说谎的反应。可能是双方都深信自己说的是实话……或者是拥有可以反弹我魔眼的某种东西……」
我是还没见过会反弹魔眼的魔道具啦,但如果魔眼算是一种无属性魔法,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存在著像卡尔迪欧前皇子的手镯那般封住魔眼的道具,有能够反弹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可是他们感觉不像有那种东西啊……
「宰相大人是库欧王子的外祖父,倘若成为摄政王,就能更自由地发挥那份本事。但有加诺萨大人在,事情不会如您所愿。完全就是眼中钉啊。」
「北山侯,你想说些什么呢?」
令人难以捉摸的北山侯老爷爷一开口说完,对面的东海侯便用锐利的目光瞪向他。
「这个嘛,在前来王城的途中,加诺萨大人乘坐的马车车轮突然脱落,差点就受到重伤。那种情况啊,稍微踏错一步,就算是死了也不奇怪。」
「您说什么?」
宰相方不禁发出惊愕之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马车老化而造成的意外,老夫却觉得很诡异啊。卡姆拉王子也是因为马车意外而过世……宰相大人,您心中是否有数啊?」
「怎么可能,我无法理解你是怀抱何种意图问出这种问题的。」
「这样啊……」
虽然脸带笑容,北山侯老爷爷的目光却没有自宰相身上移开。车轮脱落只是单纯的意外?还是……
我再次把视线转至教皇猊下,她还是微微地摇摇头。
我是觉得宰相没有理由杀卡姆拉王子,那可是他女儿的丈夫呢。
「……暂且休息一下吧。」
听到费尔森国王的话,两个阵营的成员都从自己进来的门离开房间。
我整个人靠到椅子上,重重地吐了口气。剑拔弩张的气氛还真难熬,毕竟大家一直在互瞪嘛。
我喝著霍伦的女仆小姐(她们都穿著民族服饰,或许不算是女仆)端来的茶。好喝,跟逸仙的茶很像,但有点不一样。樱捏起跟茶一起端上来、像是饼乾的食物。
「好吃。国王陛下,要吃吃看吗?」
「我看看?哦,还挺好吃的。」
「嗯,我想带这个给大家当伴手礼。」
樱露出微笑。那笑容就像是缓和紧张空气的一帖清凉剂。我被治愈了……
环抱双手沉吟的费尔森国王,把目光转向气氛平和的这处。
「公王陛下怎么看刚刚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