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现在正迂回狙击我呢。我是这么想的。但不管怎么看,那个房间也没有可以迂回至此的路线。不过,这个地方有紧急密道也不奇怪,因此我还是暂时保持对周围的警戒吧。先别提枪了,被完全无声的口中针射到的话我就没救了。
我微微绷起神经,等待对方的回应。
……但是,如果对方不是狗木的话,我就丢人丢大了。明明是不该说不好意思这种词的场合,我还能注意这种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现在应该考虑的事只有一件。如果对方听不进去我的话该怎么办。
认真恢复思考的瞬间,讨厌的想法浮现在我脑内。
干脆杀掉算了。
果然只能杀掉。
结果还是只能杀掉。
啊啊,啊啊,没错。这就是一如既往的我。
我在为什么而迷茫。最近的我果然很奇怪。无法对杀人下定决心。……不,这是正常人的考虑。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决定杀人。
但是,我不同。
我是“雨雾八云”。
应该是、应该是带着杀人魔面具的。那么为什么我还在犹豫。不能让面具……和面具下方“真正的我”融合在一起。必须由“杀人魔”的面具继续保护真正的我。所以,所以不要犹豫。
继续考虑了一秒之后——
比起贯彻面具——我优先继续了谈话。
“怎么样,你会如何?我是认为和平的解决方式会消耗更少的能量,这样更为合理。”
“……好吧。你的条件我此认可。”!?
对方出乎意料地接受了条件。
不过,跟话中恭敬有礼的氛围不同,他脸上的警戒之色完全没有变弱。
“谢谢。但是,我不是那种会放下心来走出去的笨蛋,我想就这样继续谈一下。”
“可以。首先由我提问。……我认为既然您有证明自己无罪的空闲,还不如趁早离开这座岛比较好吧?”
“离开比较好吗。这句话可以对住在这座岛上的大部分居民讲吧?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
我只是说出了坦率的看法,对方却沉默了。是戳到他的痛处了吗。以前可以说是西区代表的男人,现在却成为了椅丽的保镖一样……
……嗯?等等。这种不协调感是什么。
对了。椅丽。椅丽在做什么?
那位饶舌又好强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确认答案。
——就听见了走廊里有多个脚步声迫近这里。
打开门溜进来的举动是奏效了,但我依然是个大笨蛋。反正我只不过是个杀人魔。不是杀手也不是军人。不可能做出完美的计划。
在我愚蠢地跟狗木诚一对话时——椅丽用手机联系了外部吧。
啊啊,多么愚蠢的结局啊。
这样……就不得不杀人了。
我的心情是多么沉重。果然跟之前不同。我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恐怕……是从两个月前的那一天开始的。
……只有一次杀意。
从两个月前延续至今的明确杀意。
说我是为了实现这份杀意……才来到这里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对手是谁,只是为了完成这份无可救药的杀意前来这里。
但是,只要知道对手是谁,我一定会杀死那个人。
能够阻止我的人只有一个,只有一个。
……那个人现在不在。现在不在了。
是谁……
到底是谁……
脚步声在迫近,我体内的杀意也一个劲儿地膨胀,回想起她的笑容,我绝对不能让这份杀意指向面前的狗木和脚步声的那群人。
杀了你。啊啊,没错。只有一句话刺入我无可救药的疯狂感情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在我心中不断重复只是杀了你这一句话。不过,这份杀意只能指向一个人。
七砂————
我绝对绝对会杀死伤害七砂的歹徒。
能够阻止我这份杀意的人——只有七砂。
所以……所以快点恢复健康吧。
我听广播说她生命垂危。我很想现在就去探望她,却完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跟七砂分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想到这里时,我看到房门处冲入身穿黑色中华服装的男人们。
我在对方注意到这里之前,抢先一蹬地板————
我一边在空中移动,一边继续迷茫。
对于面前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