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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了。”
葛原这次没有追他,只是静静地目送着他的身影。
“结束了吗……?”
——我的肋骨吃不消了,也得把狗木那家伙带去医生那比较好吧。毕竟是没有招架就被摔在混凝土地上了……可恶,之后要让他向夕海跪下认错————
转向背后,他无言了。原本应该倒在集装箱群之前的诚一不见了。
葛原慌忙环视四周,却没在任何地方找到他的身影。只有从诚一手上抢过来的小型手枪还留在原地。
“什么‘信念是不让任何人逃走’啊……这不是让两个人都逃掉了吗。”
看到这种状况,葛原想起了“鸡飞蛋打”这个谚语,便叹着气仰望天空。
脸上浮现起有些自嘲的苦笑。
“我果然还是无能为力吗……?”
△▲
“钓不上来啊。”
海上的小船上。垂下钓线的饭塚抱怨道。在运货的打工之前稍微钓会鱼,但今天跟往常一样没有钓上东西。
“刚才起桥那边就砰砰地吵死人了。是哪边的笨蛋又在打仗了吗。……可恶,还没玩腻啊。”
就这么拉起钓线的瞬间——从水面中出现了一个闪耀着七色的物体。
“————!”
在失语的饭塚面前,从海面中伸出的手抓住了船侧面的救生圈。饭塚不由自主地投出钓竿,把漂浮的救生圈拉了上来。
七色头发的男人咳了一会,最后用手擦了一把脸,看着船主的脸啪地敲了下自己的额头。
“不好意思啊,总是麻烦您。”
听到这句话,饭塚一脸困扰地说。
“抱歉啊小哥,我接下来不去赤泊的。也行吗?”
“啊,没关系。我到佐渡下船。”
看着就这么躺倒在甲板上的男人,饭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钓上了啊……大家伙。”
△▲
阴暗的场所。诚一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从氛围看来,应该是最下层的一部分。
诚一面前是恋人——正确地说是假扮恋人的女孩的身影。
椅丽周围并排站着几个强壮的男人。她的眼中全是无边无际的阴冷神色。
平时绝对不会现身,区域支配者的女儿,也是干部中的一人。
对刚刚醒过来的诚一,椅丽以冷淡地口吻说着。跟平时说话时的语气和声调完全不同。
“最后我们彼此的计划都只完成了一半。你实现了复仇,我们不用弄脏同族的手就除去了碍事者。但是,你所追求的XX与我等所追求的支配,都没有达成。”
听到这些话,诚一静静地低下了头。虽说自己也知道,但是看来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同族”。是觉得悲伤吗,诚一以讽刺的笑容蒙蔽着自己。就像隼人看待周围时那种独特方式的笑。
“这个城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对彩虹男来说可能是个正合适的城市,但对你来说还太早了。那一份落差,要靠你要赶上彩虹男。说起来很简单。”
诚一没有进行反驳,只是继续听她讲述。
“那位广播局的脸,城里居民们的脸,无秩序的最下层的脸,像我们一样的支配者的脸,还有,那张任何人都无法捕捉的脸——葛原是个很奇怪的人呢。被杀的绝望与杀死的绝望。从一开始就背负着比这个城更深一层绝望的男人。看了他这次的行动让我很感兴趣。至少——比起对你。”
“然后,是想说我已经没用了吗。”
“这座城市是我们的。不是让小孩子逃避的地方。”
那个“我们”中,也包括葛原和夕海吗——这一点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要……杀了我吗?”
“虽说只有一半,但你起到作用了。我不会杀有用的人。而且,从一开始我就预测到了这种结果。从刚开始问你在这个城里想做什么事时,你毫不犹豫地回答‘复仇’的那天起。所以我不会杀你。这次是来跟你道别的。就这些。”
“那能顺便拜托你一件事吗。”
对他突然说出的话语,椅丽嘲讽似的扭曲着表情。
“你明白自己的立场吗?”
“我明白,所以才只能拜托你。”
椅丽盯着诚一的眼睛看了一会,最后发出为难的叹息。
“说吧。”
诚一听到这里,便浮现起放下心来的微笑,说出了他简单的愿望。
椅丽听完之后,一时之间恢复了扮演诚一恋人时的语气。
“——真是笨蛋。这种事有什么意义?不过,也罢。”
听了他最后的愿望,他们便无声无息地转过身去——就这样融入城市的黑暗之中。
在诚一面前以至今为止绝不使用的,流畅的外国语道别。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