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会认输的不死身男人。就像真正电影中的一幕,以主题曲为背景,保护着他要保护的东西——
——英雄,确实存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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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原坠入了梦境之中。尽管肋骨断了几根,他的意识从身体的痛楚中剥离开来。
梦开始了。映照在紧闭眼睑内侧的是,不愿想起的过去的光景。在废旧工厂的轮廓从一片朦胧中浮现起来的瞬间——
——这种梦,谁要做啊混蛋。
醒过来了。比起说是醒了,更像是凭自己的意志勉强让意识觉醒了。失去意识后仅仅过了五秒。葛原的眼睑猛地睁开了。从腹部到背部无比的疼痛感复苏了,连没有受到直接冲击的颈椎都开始隐隐作痛。
沉重的疼痛直击脑门正中,葛原静静地将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让倒下的身体站起来而聚集着力量,全身的疼痛却像活物一样肆虐着。
在持续的痛苦中,他一边流着急汗一边拼命地站起来。他感到了腹内的异物。是折断的肋骨触碰到内脏或皮肤了吧。伴随着激痛,自己的存在不断出现在葛原脑中。
尽管如此,葛原还是没有放弃要站起来。
——差点做梦了。险些就看到。自己杀掉少女时的梦。来到这座岛之前常做的梦。
一开始浮现出的景象是自己扔掉枪,听到了实际上没有听到过的少女的惨叫声,少女满是鲜血的脸映在钢筋的倒影中。在那之后场景一定会转换,被杀的上司的尸体会出现在面前。不知为什么枪握在自己手中,就像是自己杀了上司一样,然后他伴随着嘶喊声醒过来。就是这种梦。
差不多也该看腻到一笑了之吧,那该有多好。但是,自从上司被杀的那天起,这个梦每晚都在不断地折磨着葛原。
像是要从什么东西旁边逃开似的,葛原来到了这座城市。为了舍弃自己的过去,走上忘记一切的人生。
不过,只是白费功夫。
逃到的这个城只不过是个死胡同。再也没有其他可以逃去的地方,噩梦很快就追上了葛原。
但是——某一天葛原想到。那是在狠揍招惹饭塚餐厅的家伙时,他接受了被编入自卫团这个组织——或者说,他的想法跟最初回答凯利的访谈时说的一样,也可能跟夕海的父母死去时告诉她的话一样。——结果在这个城里还是没有可以逃去的地方。首先,这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现实。从现实中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而且这种行为本身就没意义。作为自卫团,有时作为个人持续工作以来,葛原开始这么考虑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至少他自己如此相信。
如果没法逃避,就接受它。自己的过去和犯下的罪恶,还包括想要从这些东西身边逃开的弱小的自己——
——在接受一切的基础上,我——会一直反抗下去的。
面前的两个男人。隼人和诚一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枪指向对方的,为什么要为了毫无意义的杀戮而跃动着身体,葛原不知道。
——这种事不理解也没关系。也不准备去理解。就算知道了自己也做不到什么吧。只有这一点他觉得能明白。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男人们身上,背后流淌的歌曲都没能传入他耳中。
那是葛原很喜欢的歌。葛原小时候憧憬的、老套的电影英雄之歌。
那首歌像在祝福葛原的复活一般。
背后的路灯不断散发出比星星还要明亮的光辉,简直就像在赞美英雄的复活一般——
(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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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掉嘴角流下的血,葛原静静地跟诚一对峙着。
——啊啊,肋骨好痛。
至少断掉了三根吧。呼吸时体内会发出嘎嘎吱吱的响声。喉咙深处有血的味道上涌,但总算没有妨碍呼吸。
确认了自己还能动,葛原对面前的青年怒目而视。
浮现在诚一眼中的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怯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妨碍我!”
说着小孩子气的话,他把枪口改为指向背后的葛原。
“应该跟你没关系了吧?老老实实躺下吧。呐,葛原先生。还是说,你那么憎恨我吗?”
对诚一的疑问,葛原焦躁地给出回应。发声的时候腹部很痛,但他毫不在意地把气息挤出肺部。
“刚才不也说了。我的工作就是在我面前不让任何人死去。就这样而已。”
“葛原先生也明白的吧?呐?你也是,你也是逃到这座城市来的,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吧?没错吧?”
他坏掉的心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无法理解吧。只是,那只枪口还在冷静地捕捉着葛原的身体。
“为什么……没注意到?”
“哎?”
他不明所以,指向葛原的枪身再次开始在空中彷徨。
“你说过无能为力是罪恶。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为什么你没有注意到!”
枪声。
对一步一步走近的葛原,诚一沉默着扣下了扳机。
晃动的视点和手让准星偏掉了,子弹从葛原脸的右侧穿过。
“逃啊逃啊,不停地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