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消息的?」
在街灯的照耀下,小津的表情就跟妖怪滑瓢一模一样。
「可别小看了我的情报收集能力啊。对于你的了解,我可是比你的恋人知道的还多。」
「我可没有恋人。」
「我是说假如。」
小津的表情令人费解。「其实,相岛前辈才是真正的坏人。」
「是吗?」
听到我的话,小津露出了坏坏地笑容。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个人的底细。」
「告诉我吧。」
「不能说不能说。实在是太恐怖了不能说。」
眼前这流淌着的高濑川,其深度就跟过去城崎前辈像着了魔般量产的肤浅自作电影一样。看着被街灯照着的粼粼波光,我不禁恼火起来了。
电影爱好会「禊」这个如庭院版的狭小世界里,城崎前辈集于一身的尊敬,也不过是极小的魅力而已。如今,受到新生们,特别是女生的尊敬,忘记必须正视的现实,大概就像猫闻到木天蓼一样忘乎所以。抛出空洞的电影论,极力保持绅士风度,却只对乳房有兴趣。眼里除了女性的乳房什么都看不到。就这样沉迷于对乳房的幻想不能自拔而葬送人生吧。
「喂喂,你的目光很呆滞。」
得到小津的提醒,我总算释怀了。
此时,街上一位与我们擦身而过的女性,向着我们这边微笑。这位女性有着一对精神凛凛的眉毛。我沉着接收投过来的目光,报以明治百年的男人相符的笑容。于是,这位女性向这边走过来了。本以为是向我搭话的,不想却是对着小津响起了声音。
「咦,晚上好。」
打过招呼后,用有点调戏的口吻说道「在这里做什么呢?」。「有点俗事。」小津说。
我稍微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并不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而且总觉得气氛有点香艳,就更不想听了。周围熙熙攘攘的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从远处看过去,那位女性正竖起手指塞到小津的嘴里,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但我并不妒忌。
如看热闹般眺望着他们俩并不符合我的性格,我把目光投向了木屋町大街上的一排店铺。
○
在酒吧和风俗店之间,有间建在夹缝中的阴暗民居。
在屋檐下面放了张铺着白布的木桌,一位老婆婆坐在桌子前面。她是一个占卜师。桌子的边缘挂着一些日本白纸,上面罗列着意义不明的汉字。一盏像是小小的行灯的东西散发着橙色的光辉,照亮了她的容颜,充满着怪异恐怖的气氛。这是一个舔着舌头伺机吞噬路人灵魂的妖怪。一旦请她来占卜后,这个奇怪的老太婆的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你,该做的事情做不好,等待的人不守约,丢了东西找不会来,擅长的科目也会拿不到学分,即将提交的论文自燃掉,掉到琵琶湖的水渠去,在四条通上钩被推销员骗等等。在我天马行空地施展妄想的时候,那边的人似乎也终于注意到我在凝视这那边。在黄昏的深处闪烁着的目光看着我。我捕捉到了她所散发出的妖气。这不明底细的妖气是有一定程度的可信性的,我从理论方面思考着。能不顾忌地散发如此妖气的人物,她的占卜肯定非常灵验。
虽然在这世上存在四分之一个世纪了,但是几乎没有谦虚地听取过别人的意见。正因为如此,难道就没有敢于选择无法通行的荆棘之路的可能性吗。要是能及早认清自己的判断力,我的大学生活大概会是另一幅光景。大概不会参加电影爱好会「禊」这个扭曲的社团,不会与小津这个本性已经扭曲的像迷宫一样的人相遇,也不会被打上「恋爱妨碍者」的烙印。在良师好友的关怀下,把我横溢的才能尽情地发挥出来,美丽地黑发少女也水到渠成地陪伴在我身边,前途一片光明,更有可能得到那梦幻至宝「蔷薇色富有意义的CampusLive」。像我这般的人才,即使有那样的际遇,也丝毫不会有违和感。
对了。
现在还不迟。只要尽可能快地听取客观的意见,应该还能脱离现状开启别样人生。
我被老太婆妖气吸引着踏出了脚步。
「同学,是要问什么吧?」
老太婆像嘴里含着棉花的样子一张一合的说着话,那种腔调让人更加确信她的价值了。
「是的。该怎么说呢。」
我一时语塞,老太婆笑了笑。
「从你现在的表情看来,我明白你心里非常地焦虑,对现状非常不满。看来你是因为自己的才能没有发挥出来,而现今的环境并不适合你。」
「是,正是,正是如此。」
「请让我看看吧。」
老太婆抓过我两只手,一边点着头一边仔细察看。
「你做事非常认真,也很有才能。」
对于老太婆的慧眼,我差点就要脱帽致敬了。就如雄鹰隐爪的谚语那样,我一直谦虚谨慎,把自己的智慧和才能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这数年间甚至连自己都要忘却了。而这个刚会面不到五分钟的人就一眼看穿,果然不简单。
「总之,重要的是不要错失良机。所谓良机,就是好机会的意思。明白吗?
但是,良机不容易把握。有的时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良机实际上却是,有的以为正是良机而事后细想完全不是那回事。但是,你必须把握住这个良机并做出行动。你是长寿的人,迟早能抓住这个良机的。」
真是与这股妖气十分相称的金石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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