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吗?不行,这样我不就孤单一人了?求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你会保护我吧?你会说我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吧?摩尔根!」
班修拉尔随意低头望向精神倒退回幼儿时期的西基斯姆德,回头查看大厅的状况。
(虽然事情变得很怪,不过我有脸好好去见修娜尔了。解决这场怪异的宴会后,我要马上找出修娜尔,告诉她摩尔根已经死了。在没有恶灵的世界里,那家伙应该也能正常生活才对。)
班修拉尔一样轻松地想着,可是却看见兰格雷发白的脸孔。
怎么了?他还来不及思考,兰格雷的手已伸向他的衣襟。就在他的之间触及前,班修拉尔背后掠过一股冲击。
「……哎唷?」
在冲击数秒后。班修拉尔发出没出息的叫声。他的腰际冒出炽热的团块。
他的心脏在跳动。心跳声越变越大,浑身都为了鼓动而战栗。班修拉尔的目光转向回御座,看见西基斯姆德。一柄像玩具般美丽的短剑刺进班修拉尔的腰上。
下一瞬间,兰格雷扑到了他。
兰风雷冲上前,手中优美的单手剑划出弧线,西基斯姆德被砍断的头颅滚至房间一角。他随即又猛然砍飞摩尔根不会动弹的头颅。
「好……好痛痛痛痛痛……痛啊~……真讨厌。老实过日子绝对会发生这种事。越老实的家伙……越会、抽中烂签……」
倒地的班修拉尔一边贫嘴,一边按住伤口。被剑刺伤的部位伸出鲜血,痛得他呼吸困难、冷汗直冒。
「您这个人……!为什么在这种可疑的状况还会粗心大意!」
兰格雷站在他身边灯箱周遭斥责道。
班修拉尔依然倒在地上呻吟:
「抱歉抱歉……真奇怪~……我一点也没感觉到杀气……」
「你还不明白吗?这些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了!若是人类的速度我怎么可能让您受伤!」
兰格雷厉声叫道,以剑尖在摩尔根和西基斯姆德的身上可刻下魔法文字。
拿两具失去头颅后仍开始蠢动的躯体,在痉挛一会儿之后化为尘埃。
兰格雷背对空荡荡的御座,转向舞会场地。
热闹地音乐声依然回响着。
在舞池里跳舞的男女正一组一组手牵着手,如同想谒见皇帝般登上台阶。他盯着敌人,冷冷问着班修拉尔:
「——班修拉尔,还能动吗?」
「……摇摇晃晃的走路或许还可以,激战就不成了。」
「我想也是。在这里等一会,千万别死啊。」
兰格雷抛出困难的要求,将剑身放低到剑尖几乎触地,并且毫无防备地闭上双眼。第一粗戴面具的男女已登上阶梯。班修拉尔抽搐地大喊:
「喂。兰格雷!敌人来啦!很近啦!」
不知道是否听见他的声音,兰格雷连不动也不动。
带面具的男女在兰格雷面前深深一鞠躬,优雅地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指。面具男的之间一碰到他的肩膀立刻冒起白烟,传出激烈的刺激性臭味与肉体烧焦的讨厌声响。就连面具男的手套都跟着烧灼崩坏。
兰格雷的军服肩头处。同样一点一点地烧起来。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动。
面具男歪歪头,这次是另一双手伸向兰格雷的脸庞。
这是,他的双手碎成片片。
面具男抬起粉碎的双手,不解地歪着脑袋。兰格雷终于睁开眼睛。
一回过神,周遭的大气正在晃动。
舞会场地出现阵阵震动,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滴状玻璃灯撞在一起。墙边的大花瓶与镜子一一碎裂的细微声响接连传来,他喃喃开口:
「所有迷惘的恶灵皆应回归世界尽头。吾剑即法、即秩序、即光。」
在嘶哑的声音消失前,兰格雷的剑往上一挥。
周遭的震荡同时爆发性地变强。
墙上的镜子陆续粉碎,闪闪发光的破片如瀑布般倾注而下。兰格雷眼前的男女也立刻无声地迸散开来。某种黝黑粘稠的物体飞向周遭——是魔物的碎块。
其他跟在两人背后登上台阶的宾客,在些许时间差后陆续弹飞。
冲击波在转眼间几岁舞会场地内的人群,最后还把另一头的墙壁打出一个大洞,附近也终于安静下来。
「……哎呀~……你真是惊奇不断的家伙,小格雷……」
这也难怪班修拉尔会如此感慨。兰格雷光是一击,就让舞会会场内尸横遍野。
兰格雷确认现场只有自己还站着之后,立刻在班修拉尔身旁蹲下。
「这是最快的解决法,不过,没加重您的伤势吧?」
「喔~……我好得很。只是熬了一夜有点想睡~」
「既然还有余力开玩笑,那就没问题。」
虽然口气平淡,兰格雷的表情却很严厉。
班修拉尔也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他咬紧牙关撑着不丧失意识时,兰格雷伸来一手。他抓住那只手,感到痛苦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