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进军人们空出的包围圈一角,看见露娜莉亚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而兰格雷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
军人巧妙的以半带敬意、半带轻蔑的态度告诉基斯朗:
“我们收到这女孩包庇死刑犯的线报,过来抓人。不过死刑犯已经被她放走了。”
“……不对,我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他已经……”
露娜莉亚茫然的呢喃,她甚至毫无自保的意志。
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令基斯朗心痛,替她开口辩解:
“我不清楚情况,但这家伙不是会藏匿死刑犯的笨蛋。她该不会是被骗了?”
“没错,她多半只是收到死刑犯威胁或蒙骗而已。”
兰格雷突然帮她辩护,听得基斯朗双眼圆睁。
(笨蛋,明明是你去报案的,为什么还要庇护露娜莉亚?)
即使面对他责备的眼神,兰格雷也不为所动。军人们不耐烦的表示:
“详情我们会询问本人。如果牵涉太多,说不定会伤害到你们光辉的未来喔?”
即使口头上说要询问本人,但没有市民权的妓女根本不可能得到和平的侦讯。况且,巡察厅的惯用手段可是用拷问随意取得口供后,马上将人处死。
(——怎么办?)
要进一步抬出父亲的名号和金钱施加压力吗?当基斯朗犹豫之际,兰格雷往前站出一步。
“不,这就不必了。由我来替她辩护,弱是需要审判,我会做好准备,证人应该也找齐了。她没有罪。”
听着他流畅的言语,基斯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简直就像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格雷戈尔在打什么主意?)
军人们的反应与其说是起疑,更像只是嫌烦。
其中应该是队长的男子,压低声音转向兰格雷说道:
“——听着,这可不是游戏,不是大声嚷嚷‘别抢走我的玩具’的场合。能获得审判的,只有你们贵族和有钱人而已。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有她该去的地方。”
兰格雷以冷冷的眼眸回望军人,丝毫不为他恐吓的语调所动。那眼神不可思议的沉着、坚强。
兰格雷回答:
“如果是贵族就没问题?那机会正好,这位女子将成为我的妻子,虽然仅是下级,但她立刻就能变成贵族。”
“啊……?”
基斯朗惊愕的喊出声。在场的其他妓女、看热闹的群众和军人,甚至是露娜莉亚本人,也都无一例外地张大嘴巴。
唯一保持冷静的兰格雷缓缓走到军人们围起的圈子中央,在露娜莉亚身旁蹲下。
“事情的顺序变得一团乱啊。但是,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拯救你。”
他的低语始终沉静而含蓄,却隐约流露出无法压抑的温柔,让基斯朗突然想通一切。
(啊~……原来如此!这场戏是格雷戈尔那个笨蛋设计的!)
兰格雷的确已察觉露娜莉亚包庇逃狱犯的事实。
但也明白她是真心爱上了死刑犯。在明白之际,他思考着该如何拯救她——如何赢过身为情敌的死刑犯。
最后,他选择先放走死刑犯再通报巡察厅,好让露娜莉亚放弃死刑犯,并在危急之际救出她。
(喂,事情什么时候进展成这样的……)
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令基斯朗垂下肩膀,在他眼前,兰格雷从怀中掏出一个天鹅绒小布包,取出一枚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的别致胸针。
“这是婚约的心无,你愿意收下吗?”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询问,原本处在惊愕中的露娜莉亚表情缓缓放松。
她含着泪呢喃:
“傻瓜……”
“恩,看来我的确是个傻瓜,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你展现的勇气与献身精神。我想,大概一生都是如此吧。”
兰格雷的话非常温柔。作为妓女,不,即使不是妓女,一生也威逼能听到一次这样的台词。
露娜莉亚轻声低语着落下大颗的勒住。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哭泣了一会儿。
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中,少女终于抬起头。
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泪痕,可是却露出笑容。她笑着告诉他:
“我最喜欢傻瓜了。可是,不管那个人是逃狱犯或死刑犯——我依然爱着他。”
这句回答充满力量。兰格雷有点吃惊地看向她,仅仅一度用力闭上双眼。
“这样吗?”
他喃喃说完后,缓缓握住露娜莉亚的手臂拉她起身,然后指向巷子前方大喊:
“快去,那家伙逃向奈基亚河了!”
被他推了一把的露娜莉亚摇晃了一下。
但她的连撒还能够立刻亮起欢喜的光芒,大大点个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