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事先就得到命令的佣人们,也用手推车推着古连达尔的甲胄战战兢兢地进入大厅。
“古连达尔卿的甲胄,应该由好几层的线固定着。然而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条线有一部分已被利器切断。”
基斯朗手中的线的确被锐利的刀子断成两截,但这是他与耶利后来制作的赝品。
到头来,他们并未找到诗人杀害贝蓝杰卿的有力证据,所以才会做出完全伪造的假证物。
接下来就是虚张声势的对决了。无论经过什么程序,由伯爵的判决决定一切,就是此审判庭的法则。只要让围观者、巡回审判官与伯爵听信,就算诗人想反驳也无力抵抗。
基斯朗内心冒着冷汗,拿起另一条线。
“掉落在一旁的则是这个。这种坚韧又柔软、乍看之下呈透明状,以兽筋制成的线,诸位可知道其用途是什么?”
“是我的乐器替换用的琴弦吧。”
诗人小声回答,基斯朗则拼命站直,一面流露惊吓之色。
没错,这条线是耶利从诗人的私人物品里偷来的。
他的手法之利落,正可说是“连专家也自叹不如”。
“正是如此。他从平日的相处中察觉两位哥哥厌恶他,为了保护自己,于是策划出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只要用这条线牵动自己平常所坐之处的甲胄,看啊!多么不可思议,就有人像这样遭到诅咒般丧生了。”
配合基斯朗的台词,耶利灵巧地将琴弦绑在原本穿过甲胄手指处的线上。
从远处看来,半透明的弦仅会偶尔闪烁光芒,在只依靠暖炉与些许烛光照明的黄昏大厅内,几乎无法辨认。
耶利轻轻一拉,甲胄就像傀儡般扳动手指。
咻!目前没搭箭的弓弦被甲胄的手指一弹,响声震动大气。
一片死寂的大厅内,突然响起伯爵夫人的叫声:
“太可笑了!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说说看,他是什么时候绑上这种线的!”
看着一脸怒气的母亲,基斯朗有点伤心。
(母亲大人果然不希望诗人被处决吗?)
他设法压下一瞬间差点发抖的声音,尽可能平静地回答:
“在葬礼前。因为要同时举行迎春祭,所以城堡里人山人海,连哪个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当时我——”
被基斯朗一说,夫人突然陷入沉默。
伯爵直盯着沉默的夫人,最后向总管询问:
“夫人完成工作了吗?”
“是……没有,夫人在途中身体不适,将事务交由我处理。”
“那么在换人的时候,就没有监督者在场了。”
随着话题近战,她的脸孔病态地失去血色。
照这样下去,恐怕连她也会变成诗人的共犯。
(母亲大人应该是和诗人在一起吧?)
基斯朗苦涩的想着,那是她尝尝黏着诗人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实际上,他也取得了几份证词。
“……母亲大人,您当时因为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是这样没错吧?”
基斯朗如此强调,夫人茫然的看着诗人,最后缓缓点头。
在一阵沉重的静默之后,伯爵沉声说道:
“诗人啊,你可涉及杀害贝蓝杰?以神起誓回答吧。”
以神起誓。听到这句话的诗人轻笑出声,那悦耳的笑声让人们缄默不语。
他如歌唱般开始诉说。
“人的死亡由命运注定,我是旅人,只是个旁观者。我不过是知道在伯爵的孩子里,继承爵位的将会是基斯朗卿。”
诗人看着基斯朗,而他勉强忍住想别开目光的冲动。
诗人继续说道:
“基斯朗卿啊,你找到了很好的游戏盘。此游戏名为‘法’,你将玩弄法律。你就这么做吧!跳着舞步,别踏出游戏盘外,也不可以看向盘外,外面什么都没有。只要继续玩下去,你就获得荣耀,如果踏空脚步,你就得面临不名誉的死。”
诗人琥珀色的眼瞳闪烁着非常温柔的光芒,他的眼中没有敌意也没有诚意,什么也没有。
——那是彻底空虚的眼眸。
基斯朗咬紧牙关。别输给他,别输给这种恶灵般的男人。诗人有时候看起来极为诚实与美丽,那一定只是错觉。
当他心中不断默念时,伯爵的声音如救赎般响起:
“住口,恶灵!如果在乱嚼你那腐烂的舌头,我会立刻拔掉它!你将以替这座城带来灾厄的罪名被斩首,有谁想替他求情的!”
在伯爵的怒吼声消失后,没有人开口求情。
一片寂静的大厅中,最后响起诗人的呢喃:
“是你赢了,基斯朗卿。”
◆
“基斯朗大人,可以打扰一下吗?”
一个闷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