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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负责製造森林幻影,并且侦察敌方动态的人员。”
移到遗跡之塔的指挥所后,榭洛弗沉重的告诉班修拉尔。
圆形的指挥所内只有环状的窄窗,不过在榭洛弗与其亲信魔导师们的协助下,水盘上朦朧的影像映出四周的情况,藉此在一旁準备的沙盘上画出对方的军队配置。
班修拉尔越过齐中一扇窄窗窥视外面。
山丘四周已被士兵们团团包围。
即使冬季的天空满布乌云,排列整齐的枪尖依然隐隐发出光芒。下方是一片处处有帝国旗随风飘扬,闪闪发亮的人海。以人数来看,正面交战绝无胜算。
班修拉尔呻吟般地回答:
“就算在没有魔导师的东方远征裡派不上用场,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从帝都派出那麼多魔导骑士过来。本以为与光魔法教会之间的争执就足以让他们无暇分心——是我太天真了……对不起。榭洛弗师,日后再向各位正式谢罪。”
“……我明白、这就是战争。”
虽然人在颤抖,但榭洛弗神情严肃地按住戒指上的魔法石。
看到她下定决心的态度,班修拉尔深深点个头,对指挥所内的部下命令:
“準备打开地下水门!”
他的命令依序传递下去。班修拉尔的子民们,现在应该正抵达为了驱动魔法机器而设的地下水门吧?
班修拉尔让领地居民裡无意参战的人逃进山岳地带,愿意协助作战的人则全都潜伏在遗跡地下。凡是留在这裡的,从小孩到老人应该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外面再度传来艾兰的叫声:
“没有人要投降吗!斑修拉尔,如果是你禁止他们投降,我会打从心底轻视你!我再说一次,只要投降就是皇帝陛下的臣民!我保证你们能保有原本的土地和住家。”
“白痴,你哪有那种权限?夏耶的蠢儿子。”
班修拉尔一边不高兴的喃喃抱怨,一边等待。
魔导骑士已在艾兰劝降时往前站出一点,步兵跟在后面,更后方则是一群骑士。
修娜尔就在骑兵之间。她没有戴头盔,那一头散在阴沉天色下的金髮非常好认。只要照到一丝光线,那头髮丝就会泛起不可思议的金属红光。
(妳可要退到别的地方去啊。)
班修拉尔像在说服自己似的思考:修娜尔或许是来杀他的,可是他却希望她活下来。当然,这是指如果有可能的话。
(这种想法简直就像不负责任的祈祷嘛!)
骑在马上的艾兰退到魔导骑士后方,接著望向步兵们。
士官们看著他举起手。
艾兰察觉来自四周的视线,深深吸口气挥落手臂。
“魔导骑士队,步兵第一队、第二队、第四队,前进!”
四周响起脚步声回应他的叫喊。
即使单独来看只是细微的声音,聚集起来也足以摇撼大地。持续步行的士兵们宛如浪潮般靠了上来。
带头的魔导骑士抵达登上山丘的坡道处时,班修拉尔也开口大喊:
“开水门!”
收到班修拉尔命令的榭洛弗,立刻向墙上的护符伸手。
透过它传出的通知,在瞬间传往地下水门的护符。
隆、隆、隆隆……班修拉尔下令后仅过了数十秒,帝国军听见彷彿从地底传出的钝响。
“什麼?是地震吗?还是……水!”
退到骑丘州队旁的艾兰,一脸讶异的回头望向山丘。
紧接著,山丘后方涌出惊人的水流。
冷得快结冻的水墙逼近朝山丘前进的士兵们。
一部分的士兵本能发出惨叫却来不及逃跑。
许多人都瞠目结舌、束手无策的被浊流吞没。冬季的冰水一瞬问冻结了士兵们的心臟,冲得他们脚下打滑跟著水势漂走,悲鸣声与水声融为一体震撼著大气。
这是为了驱动遗跡内的魔法机器而强行堵住的水流。
一旦打开水门,严寒的河川就会按照原本的河道流经遗跡前方。
令人意外的是,不把洪水看在眼裡而顺利抵达坡道的人,全都是重装的魔导骑士。一名惊慌失措的士兵以变调的嗓音向艾兰与修娜尔报告:
“第一、第二,以及第四步兵队大约有一半的人被冲走了!魔导骑士几乎毫髮无伤。”
“哈,一半又怎样!和敌方相比依然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相对於艾兰高亢的语气,修娜尔低沉的说:
“在这个季节被泼到冷水也算优势吗?如果不烘乾身体,大多数的人恐怕都无法正常行动。如果吹了风还可能会冻伤,最好认定步兵前锋已经全灭比较妥当。”
“——那该怎麼办?难不成要暂时撒退,升起营火?”
听到她的发言,艾兰似乎打算用玩笑来回应。
面对露出宛如抽描笑容的他,修娜尔表情阴暗的回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