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提灯的灯火轻轻摇曳,少女迈步往前走去。
(不,等一下!我没办法走那麼快!我可是掉进山涧裡了耶?)
卡那齐一边慌忙叫喊,一边挣扎。
身体好沉重,站不起来。但米莉安的提灯却在前进。
她偶尔回过头轻轻招手,继续往前走。他设法追上去,拚命地试图挪动身体。动啊,动啊,就算只有一根指头也好!
就像属於别人般不听使唤的身体,终於微微一动。
一开始是指尖,麻痺的手缓缓握起拳头。
接著,他勉强拉起痉挛的眼皮一看见的不是黑暗中的红光,也不是冬季的天空,而是被烟燻黑的木造天花板。
“……还活著……”
有人看著卡那齐,发出吃惊的呢喃。
那太过熟悉的声音,令青年的意识一口气清醒过来。
“妳……!米莉安……!?”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因为动作太急而咳个不停。
木造小屋内暖和到近乎热的程度,而且非常乾燥。
探头注视卡那齐的少女,她美丽的脸庞一阵抽描,往后跳到数步之外。
“什!什麼呀,明明濒死,还突然大叫!别吓吾!”
“啊?这种口吻……妳……呜……好难过……”
卡那齐正要坐起身,却输给极度的疲劳与虚弱,再度倒回床上。
他躺下来大口喘著气,在勉强恢復之后重新看向少女。
她那过瘦的身躯上,穿著虽然乾净却非常简陋的衣服,一头长髮也只是垂在背后,与青年印象中的少女相差甚远。
但是,那淡黄色的髮丝与紫红色的眼瞳,毫无疑问属於米莉安的双生姊姊德库丝塔。证据就在於牢牢缠在她左眼上的绷带。
德库丝塔像隻心怀警戒的猫咪一样,躲在房问角落直盯著他看,最后似乎输给好奇心,一点一点地靠了过来。
“……吶,汝到底是何人?虽然被冲上此处山脚的河边,却只受到轻微的冻伤斗是山裡的野兽找到汝,来敲吾等小屋的门喔。汝是会说动物语言的野人麼?”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卡那齐感到困惑,但他更在意德库丝塔的态度。
为什麼她会装作不认得他的样子?而且德库丝塔的眼中没有虚假的气息。不只如此,甚至也没有他在光魔法教会本部看到的神经质。
(是另一个人?不,但骨骼完全一致,和米莉安一样,不会有错。)
依然无法理解的卡那齐谨慎地对少女说道:
“我没有动物的朋友……不过,我记得掉下悬崖的事。那座悬崖相当高,可是,我感觉好像没受重伤。”
“汝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嗯,与其说是野人,不如说是在空中飞行的变态吗?”
她的毒舌和歪著脑袋的模样,也比以前更像米莉安得多。
卡那齐结觉得心情很微妙,别开目光摸索自己的脖子,掛在那儿的鍊子似乎平安无事。好像有人帮他换过衣服,卡那齐从陌生的衣物下拉出红宝石耳环,打从心底鬆了口气。
他犹豫了一会儿,将米莉安的耳环拿给德库丝塔看。
“如果光是癖好怪异就能在天空飞行,我想很多人都会变成变态的……我没有受伤,或许是託了这个护身符的一幅。不知怎地,我有这种感觉。”
“汝,那是……”
一看到他拿出耳环,少女瞠目结舌地僵住了。当卡那齐试著拿下鍊子递出耳环,她摇摇晃晃地走向床上的他。
就在德库丝塔快要碰到耳环时,一个夸张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啊,不行!尤莉亚,我不是告诉过妳不能用手直接碰人吗!”
看到嚷嚷著衝进室内的人影,卡那齐大大抽摘了一下。
“……嗯……那个……琉……”
“啊?啊?啊!好久不见了!是我啊,威尔法啊!”
打断脸色发青的卡那齐正要说出口的台词的人,正是琉琉。
但是,他那头可笑的夸张玫瑰色捲髮不见了。
少年的头髮剪得短短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乾净的简陋男装。
(是男人……普通的男人!)
面对愕然的卡那齐,琉琉拚命使眼色叫他“给我闭嘴”。虽然可能有什麼内情,但不必他示意,强烈的衝击也让卡那齐哑口无言。
看到两个男子目光相对地交谈,德库丝塔有点不高兴地问:
“什麼,这人是威尔法的朋友?”
“对没错没错。他的名叫……嗯……”
琉琉随意点点头,回头望向起居室,室内只有暖炉、简陋的椅子与餐桌。他重新转回前方,指著卡那齐说道。
“椅子·桌子。”
“才不是!怎麼可能有这种名字!”
卡那齐忍不住发出泣血般的叫喊,实际上也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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