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迅速跳下马。
被箭射中的马跳腾不已,头也不回的沿著岸边逃去。
他回过头时,已能看见追兵靠近。虽然只有两、三名骑士,敌人却拿著单手也能操作的小石弓。后面的追兵或许还会再增加。
卡那齐立刻做出决定,朝议长他们喊道:
“你们快走,我在这裡挡住追兵!”
“我们的目的地是下一个城镇罗姆!到那边去!我们等你三天!”
议长同样毫无迷惘。他强而有力的回答,令青年点点头。
“是!”
听到卡那齐的回应,议长从怀裡掏出短剑扔给他。
随从有点犹豫,但也将护身用的短剑扔在地上。
议长没有看他是否捡起武器,就下马牵著韁绳踏上吊桥。
或许是受到他的冷静感染,马匹也顺从地走上摇晃的桥。
又有几支箭飞向卡那齐身边,但全都被他打落或闪过了。追兵们看了对手只有青年一人,直接拉近距离。
第一个人。卡那齐看準距离已经够近,射出刚刚检起的短剑。
“呜……”
短剑刺中追兵的肩头。由於刺中特别疼痛的位置,对方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就落了马。他射向第二个人的短剑,刺中马匹的右眼。
马匹发出悲痛的嘶吼跳腾起来,将骑士摔落在地。
第三个人骑马来到呻吟的同伴们旁边,下了马向卡那齐开口:
“这份实力、这张脸孔——你是卡那齐·山水吧。据说你和‘那位大人’一起旅行过。”
男子用的是流畅的共通语。他不是艾尔·乌鲁其亚,而是帝国国民。
卡那齐抱著戒心,斜眼确认吊桥处的情况。议长他们已平安过了桥。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指谁?”
当他低声发问,男子以陶醉的语气回答:
“那位大人——就是身为白色预言者,甚至无法说出名字的人。只要有他在,皇帝陛下的荣耀永不黯淡。说中你们逃亡路线的也是那位大人。”
“——你说什麼?”
卡那齐感到被人打了一拳的衝击,茫然地回问。
白色的预言者,再怎麼想,指的都是空。
就算被皇帝抓住,他真的“预言”出卡那齐一行人的逃亡路线?——
“卡那齐,投降吧!我可以只饶你一命,那位大人说不定会想见你。”
那名追兵如此说道。即使被捕,只要能再见到空,或许可以说服他。但卡那齐若在这裡放弃战斗,恐怕会危及议长。
卡那齐拔剑回头转向吊桥,使劲挥剑一闪——剑光随之翻腾。
就在追兵还不明白发生什麼事时,整座吊桥已烟尘瀰漫,发出复杂的声响。卡那齐砍断了固定吊桥,足足有人臂那麼粗的绳索。
铺设在吊桥上的桥板互相倾轧,散出濛濛的尘埃垂向河谷对岸。
“你这混蛋!”
追兵激动地骂道,挥剑从青年的背后砍去。
卡那齐正要回头砍向对手时,突然一阵闪光刺痛眼睛。
“——!”
他的视野变得一片空白。
对手在地上扔了闪光弹。卡那齐的脑袋因衝击而麻痺,思考停滞。
在白色的视野中,他彷彿看见空微笑著的幻影。
空,你是疯了?背叛了?还是从以前就一直都是这样?
没有人回答。卡那齐感到追兵的剑风扫来,连忙闪避。
但他闪避的方向却没有地面。
(糟糕,我踏空了——!?)
浮现这个念头时,青年已从悬崖落向空中。他向下坠落,坠落山涧,水声轰然作响。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足以杀人的寒气包围时——突然感到有人紧抱住自己。
他闻见迎向和煦阳光之处淡淡的甜美气息。
(……米莉安?是妳吗?)
在心中发问之后,卡那齐沉入冰冷的河川中。
◆
落河之后的事,他记不太清楚了。
总之视野变得一团混乱,不能鬆开握剑的手,对了,乌齐列特也是这麼死掉的吗?距离故乡还有几天的路程?种种散漫的思绪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他突然回神时,在黑暗中看见了红光。
(那是什麼?)、
卡那齐讶异地看个仔细,发现那红光是提灯的灯火。
米莉安正拿著提灯,站在黑暗中。
(米莉安?妳怎麼会在这裡?)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向他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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