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世界的尽头斗魔导师站在一棵弯弯曲曲的细瘦树木旁,热切地注视著教会背面的悬崖上方。他穿著外套,身上背了很多行李,右手提著点亮的提灯。
他们看见魔导师用提灯朝悬崖上画了好几个圆。
“——他在对追兵打信号。”
几乎就在卡那齐低语的同时,一名艾尔·乌鲁其亚男子朝魔导师射出短剑。
短剑射中魔导师背心,令他发出呻吟倒下。
悬崖上响起野兽的嘶呜。
艾尔·乌鲁其亚们立刻衝出教会摆开架势。
紧接著,漆黑的团块随著巨响从悬崖上落了下来。
可以听见马匹兴奋的嘶鸣与慌乱的喘息声,以及马蹄踏在土石上的声响。
追兵正骑著马衝下近乎垂直的悬崖!
卡那齐收剑回鞘,集中精神。
化为杀气团块的人与马如怒涛般逼近,随即近在眼前。
卡那齐闪身避开敌人伴随咆哮挥落的剑锋,同时一剑横扫过去砍断马的前脚,对差点摔下马的骑士挥出第二剑。
这一剑漂亮地从下往上砍中了对手。
对方身上冒出血花,喃喃吐出南方语坠落地面。
(这傢伙——!敌人也是艾尔·乌鲁其亚!)
卡那齐从敌人用剑的习性与语言察觉到。他往后一跳环顾四周,凄绝的攻防早已展开。这也是战斗种族艾尔·乌鲁其亚的厉害之处。
其他佣兵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同乡在敌对那方,大都会应付了事。然而,艾尔·乌鲁其亚不会这麼做,凡是在战场上碰到的全都是敌人。
只有全力以赴,互相残杀。
(一定是帝国雇用他们的,是皇帝的追兵吧。)
卡那齐在脑海一角思考著,衝进教会。他穿过大厅,奔上狭窄的螺旋阶梯大喊:
“议长!议长,是追兵!魔导师背叛了!”
就像在回应他的呼唤,二楼的房门立刻打开。议长与随从一手拿剑站在小房问内,早已著装完毕。议长锐利地问道:
“玄关出得去吗?”
“不清楚!战斗主要发生在后门!”
议长对他的回答点点头!打閒房问间的木板窗。、激烈的交战声窜入屋内,还能听见马匹的嘶鸣。
“——从这裡下去吧,只要沿著房簷就办得到。到下面之后就去牵马。”
听到议长的吩咐,青年点点头。
“我先出去。”
“蠢蛋!你不明白自己是个病弱的累赘吗!由我去!”
随从这麼吶喊,但卡那齐的手搭在窗框上,回头说道:
“负责殿后的工作更光荣吧。敌人马上就会衝上楼梯了。”
听他一说,随从赫然回神匆匆衝向门边。
卡那齐把剑交给议长爬出窗外,先悬吊在窗框上接著跳向屋簷,半是滚落地勉强著地。
他仰望二楼的窗户,议长立刻拋下剑与少许的行李。
青年拿起剑时,一名艾尔·乌鲁其亚男子从后门探出头。
因为分不出是敌是友,卡那齐有些退缩。
一看到他,艾尔·乌鲁其亚人立刻扑了过来。
判断对方是敌人后,青年也拔剑砍去。
对手敏捷地闪过他的剑,他也避开对方的攻击。
就在战况快演变成武器丝毫没有交击的战斗时,另一柄东方剑突然从旁刺出,深深刺进艾尔·乌鲁其亚人的腰侧。是议长前来援助了。
“——看来马匹平安无事。”
议长从立刻气绝的敌人身上抽回长剑,望向悬崖边的马厩。
他们掩护随从跳窗之后,前去马厩查看。
他们乘坐的马虽然非常兴奋,但没有受伤。
如果卡那齐再晚一点发觉魔导师的异状,马匹或许就会被放走了。
“一口气衝出去——那边的人手比较薄弱。”
卡那齐设法安抚住马匹,找出可能突破的方向。三匹马立刻衝了出去。
艾尔·乌鲁其亚们也发现三名骑士衝出来,於是互相呼唤同伴。背后开始传来马蹄声,敌人追了上来。一片黑暗中,卡那齐等人在蜿蜓的道路上疾驰。
漆黑的岩石不时在眼前出现又消失,宛如怪物般的巨岩彼端,传来类似水声的声响。他们来到一片豁然开阔的地点——是河流。
然而,那却是条山涧。
道路在碰到悬崖后中断,右手边不远处可以看见吊桥。他们试著奔过去,但马能不能过桥却很难讲。当三人无言地陷入犹豫时,一声锐响敲打著鼓膜。
卡那齐反射性地拔剑,一支被他砍成两截的飞箭在半空中飞舞。
第二箭毫不问断地飞来,射中卡那齐所骑的马匹臀部。疼痛与衝击令马匹发出嘶吼,一瞬间呆立在原地不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