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洒下细粉。
(那是什麼粉?大概是灰烬之类的。)
“……我封印了死亡。”
或许是察觉了卡那齐的视线,那名艾尔·乌鲁其亚男子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话语开头混著摩擦声,语句是夹杂著南方语的共通语。
卡那齐不懂男子话中的意思,缓缓的眨了眼。
“封印……?用那些粉吗?”
“没错。灰烬有斥退亡者的力量,我这麼做,好让死亡不会从你的身上转移过来。你身上的死很浓厚,你杀了很多人,看过很多死亡。死亡会彼此吸引。”
“或许——就像你说的。”
卡那齐连反驳的意思也没有,喃喃地回应。他的确看过很多死亡,也曾数度感受过死亡。如今他对死已没有正常的恐惧感,和健康的人在一起时,的确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对象吧?有好一会儿,那名艾尔·乌鲁其亚男子都注视著沉默的青年。
突然间,男子再度开口:
“你带著什麼东西吧。”
“啊?东西?”
卡那齐微微睁大眼睛,男性拍拍自己的胸口示意。
“在心臟附近。”
“啊……是这个吗?”
想到他说的是什麼,卡那齐拉出掛在脖子上的细鍊。藏在衬衣下的鍊子前端,掛著一颗宛如血滴般的小小红宝石饰物。
仔细一看,应该能看出那是个耳环。
这是他出发时,米莉安送给他的东西。她本来想送力量强大的魔法石,在青年拒绝后改将其中一枚耳环交给了他。艾尔·乌鲁其亚男子瞥了耳环一眼说道:
“女人?”
“……是啊。”
卡那齐有些尷尬,半是放弃地点点头,对方的回答却让人意外。
“有好的东西从那个耳环流进你体内。”
“……没这回事吧。这不是什麼魔法石,只是个饰物而已。”
“魔法是恶的力量,会扭曲世界。不过,那耳环带著好的力量。”
与魔法不相容的种族,艾尔·乌鲁其亚的男子顽固地说。
卡那齐嘆口气,微微一笑。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咦
他不知道这名艾尔·乌鲁其亚男子看见了什麼,但的确感到某种好的力量传了过来。米莉安耳环上的红宝石,让他想到少女本人的紫红色眼瞳。
这麼说来,昔日故乡的恋人——汐见给他的是金属製的弦月饰物。现在回头想想,那优雅而脆弱、偶尔展现出锐利的饰物,正像是汐见本身。
卡那齐将吊饰塞回原位,陷入沉默。
啪!对话暂时中断,只有暖炉的火星呢喃著。
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声,这裡没有任何较大的声响。
卡那齐将头靠在地板上躺下,小小教会内所有的动静都会传入他耳中。就在他即将再度落入浅眠中时某处传来打开门閂的气息。
卡那齐睁大眼睛,用眼角环顾四周。
刚刚交谈过的艾尔·乌鲁其亚男子,也警戒地转头看向周遭。睡在大厅裡的人只有他与艾尔·乌鲁其亚集团,大门也没有异状。
那麼,门閂被打开的地方就是隔壁的厨房。
睡在厨房的人,是这所教会的魔导师。如果他只是出去上厕所就无所谓,不过……
卡那齐和那名艾尔·乌鲁其亚男子对望-眼,拿起佩剑贴在通往厨房的门扉两侧。确定厨房内没有危险的气息后,卡那齐準备打开门。
门打不开,被木棒从厨房那一头顶住了——这显然有问题。
看到两人的样子,其他艾尔·乌鲁其亚人也悄悄起身。
贴在门旁的男子,比出踢破门的动作。
卡那齐摇摇头,要他们后退一点。
青年伸手搭在剑上,以几分之一秒的高速拔剑。一瞬间迸射的凄厉杀气令艾尔·乌鲁其亚们眼神发光。
彷彿砍中人体般的沉重声响响起。
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卡那齐的剑有一半劈进厚重的木门裡。
不只如此,这一剑还把门震退了一点。
就像魔法一般,他顺畅地从门上抽回长剑,用脚轻轻一推木门,顶住门的棒子就匡噹往后掉。
——卡那齐一刀砍断了门扉与门后的木棒。
门扉吱呀一声朝厨房打开,厨房内一片昏暗。
室内有张被烟燻黑的木製餐桌,角落设有烤麵包的炉灶兼暖炉。
用石块搭成的暖炉上方就是魔导师的床铺,现在却能感觉到床上空无一人。
卡那齐和艾尔·乌鲁其亚们迅速聚集到厨房的后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
寒意倏然流入室内,点点雪花在黑暗中飘落,荒凉的原野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