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望著皇帝所坐的御座背面。
皇帝在进攻维利·罗沙时使用的“法崴姆之火”,是只会烧毁生体的特殊兵器。威力虽然强大,但针对人的战争所开发的魔法技术,却与魔法教会的基本精神对立。只要继续採用这种战法,皇帝就会遭到孤立吧?
不论是一般人或魔导师,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放弃皇帝吧?
维瓦提亚公爵仍发出悲痛的吶喊:
“维利·罗沙的土地已经死去,如果持续这种战争,区区人类想必会立刻灭亡!我不只是代表西方,更是代表全世界前来的,陛下!”
“你这个蠢蛋!”
皇帝突然打破沉默站起身,脸色因愤怒而发白,他浑身颤抖地狠狠斥责公爵:
“——你说谁!谁会喜欢杀害身为同胞的人?愚蠢的东西!朕是万不得已才烧毁维利·罗沙的,因为那块土地有罪!”
“有罪?维利·罗沙与塞利瓦公爵到底犯了什麼样的罪,让花费数代建成的城市非得化为死亡的荒野不可!?”
“朕不知道。”
听到皇帝简洁乾脆的回答,公爵不禁错愕地张大嘴巴。他听不懂皇帝在说什麼。
另一方面,皇帝则理所当然的挑起一边眉毛,傲慢的看著他。
“朕怎麼可能知道那种微贱之事?朕乃是神,或高於神以上的存在。你没听过‘神的一时兴起是人的必然这句话吗?朕的一时兴起就是神的意志,因此,朕下手毁灭之处当然犯了必须遭到毁灭的罪。这道理不是很明白吗?”
皇帝自信满满的发言让维瓦提亚公爵又茫然了一会。
最后,公爵脸上浮现绝望。
——皇帝疯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解释。
皇帝的态度非常认真,周遭也没有臣子劝諫。看这情况,再多说什麼也没用了。
望著脸色发白的维瓦提亚公爵,皇帝的心情似乎终於恢復了。他笑咪咪的走下御座,来到公爵身旁随和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其实朕也对维利·罗沙的事感到心痛,在那片土地上牺牲的生命的确太多了。在那裡修筑坟墓吧!三五○年代的诗人曾说过‘激情的残香,也就是痛苦永不消逝’。将那块土地当作我们难以忘怀的痛苦,让一切成为过去如何?既然这个事件消除了长年的祸根,你会刷新心态,支持朕的东方远征吧?”
“攻打东方?单凭我一己之意,恐怕……”
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大提案,维瓦提亚公爵本能的试著逃避。
於是,皇帝眼中突然亮起疯狂的光芒。
“是朕听错了吗?你不是西方的全权大使吗?”
公爵被他语带威胁的低沉嗓音与颤动的眼眸压倒,僵硬的点了点头。、
“是……是的,我等西方诸国想必很乐意为陛下出力。”
“说得好!那就快点回去吧,朋友。‘晚到早归才是好客人’!”
皇帝再度露出开朗的笑容,说完后转身离去。
会面到此结束,公爵在军人的护送下走出房间。
皇帝直接走到御座后方,在空的身旁跪下。
“怎麼样,朕的鸟?朕的表现出色吗?是否充满了神圣的威严?”
他脸上浮现抽描的笑容,依偎著空的膝头问道,看起来简直像个幼小的孩子。那不断变换的表情与异样的兴奋,全都是极度的精神压迫与孤独衍生出的不安定状态。
空带著沉稳的微笑说道:
“您的神性已经无从压抑,自全身散发出来,那位西方的使者应该也充分感受到了。毋须我说些什麼,您已经是绝对的存在。”
“这是没错,不过,朕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朕有多麼神圣。怎麼样……在你看来,可有何不足之处?”
虽然面带扭曲的笑容,,皇帝的眼神却因为不安而颤抖,看著空的目光彷彿在求救。为了给予对方一时的安心,他空洞的淡淡一笑。
“那麼陛下,为了成为更加完美的存在,请给刚刚那位维瓦提亚公爵一点赏赐吧。因为他是个足以承受您怒火的男人。”
“喔,没错!的确、的确,他是个男子汉,万一他误以为朕大发雷霆就不好了。那就授予他帝国的爵位吧!喂,还有空出来的爵位吗?”
“是……但是,适当的爵位已经全都分给亲卫队的成员了……”
听到亲卫队队员略带怯意的回答,皇帝大大点个头。
“那就赐予他拥有逮捕下级贵族,没收其财產与爵位的权力吧!这麼做正可显现身为神之人的慷慨。”
皇帝陶醉的说著,似乎已找回无比的自信。
空瞇起眼睛补充:
“——若要展示神的慷慨,请尽快行动。公爵或许会请光魔法教会出面仲裁。”
“光魔法教会?那裡有朕的亲卫队在,不会让魔导师们为所欲为的。”
言词之问,皇帝的眼眸闪过残酷的光芒。
空心中想著:好无趣的形。
他眼中的皇帝等同一张扭曲的薄纸片,缺乏光辉也没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