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琉藏身的木桶不断滚动,最后撞上什麼东西、盖子弹了开来。
“好痛!痛、痛痛痛……好痛……”
他滚出木桶,抱著头呻吟。即使浑身撞伤的疼痛令人大声叫苦,琉琉仍睁开眼睛,保持倒在地上的姿势僵住了——他眼前有一具尸体。
那是坐上马车,负责护卫德库丝塔的魔导师。
手持大剑的魔导骑士就站在不甘地瞪大双眼的魔导师背后。
琉琉仰望著站在护卫血泊中的骑士,表情缓缓扭曲起来。
“你这混帐……”
“你是什麼人,也是魔导师吗?”
看到容姿艳丽的琉琉滚出木桶,魔导骑士讶异地问。
少年跳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大喊:
“叫我‘华丽的’魔导师!讚颂魔法之精髓!捻光成剑,闪光降临!”
琉琉唱出经过极度压缩的魔法,白光在魔导骑士眼前炸开。
“笑话!这点小把戏哪会管用!”
他露出浅笑,装在鑑甲内的魔法机器同时发出钝响。
琉琉发动的闪光立刻被机器抹消了。
不过,当骑士的视觉恢復正常时,眼前已不见少年的踪影。
“什麼?跑到哪裡去了,小鬼!?”
他吶喊著正要回头,腹侧突然掠过一股剧痛。
瞠目结舌的魔导骑士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看见一头玫瑰色的髮丝。
没错,琉琉用魔法瞬问蒙蔽对手的视野,发动突袭。
发现琉琉从地上捡了把剑刺进蹬甲的缝隙问,魔导骑士忍不住咆哮:,
“唔……混帐东西!”
少年的剑刺到了他的侧腹。负伤的骑士不顾一切地挥舞大剑,衝击波袭向琉琉、弹飞了他轻盈的身躯。
“好……痛……”
琉琉摔在石砖地上,一时之间只能倒在地上呻吟。
魔导骑士立刻走向少年,但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脚踝。重装的骑士不禁摔倒,满脸愤怒地看向自己的脚。
牢牢抓住他脚踝的人——是已经身亡的魔导师。
方才被魔导骑士一刀砍倒的魔导师,鼓起临死前的爆发力量帮助了琉琉。琉琉趁机爬起身,重新捡起长剑扑向骑士。
这一次,剑尖刺进魔导骑士头盔与鑑甲之问的缝隙,传来贯穿咽喉的触感。
骑士发出溺水般的嘶嘶声后,就此陷入沉默。
少年紧张得脸色苍白,大口喘著气环顾四周。
亲卫队与护卫魔导师的尸体零星散落在一片白雾裡。
找不到还活著、正站立或走动的人影。不论是敌人或同伴,没有任何人活下来。
“啊……真讨厌……这样一点也不美?”
琉琉注然欲泣的呢喃著,他跌跌撞撞地走向翻倒的衣柜。
拚命撬开柜门后,四周的血腥味混入一股花香。
浅紫色的花朵半埋著宛如尸体般的德库丝塔。
琉琉为她的美丽所慑,喉头发出宛如哽咽的细声。
“……德库丝塔大人,只有您还是一样,美丽得不像是真的。”
即使如此对她低语也得不到回应。德库丝塔服了药沉沉睡去,不会自行逃走。
只能靠琉琉设法解决了。
“我们得逃到别的地方去。一起逃吧,德库丝塔大人。我会想办法的,我会的。”
琉琉努力将德库丝塔抱出衣柜,但他也不知该前往何方才好不过,他们非得逃走不可——逃得越远越好。直到没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为止。
2游戏盘上的孩子们
在德库丝塔从帝都消失前不久,某座废城在深秋亮起灯光。
那座城位於帝都东北方特洛伊拜斯公爵的领地一角,从外观来看正可说是立於世界尽头。
一片没有任何东西的草原尽头,大地化为深黑的悬崖落入灰色的大海中。造型古典的山城就孤零零地佇立在这道绝壁上。
因为受到海风吹袭使得屋顶塌陷、梁柱腐朽,那座宛如墓碑的石造废墟实在不像人住的地方。只有海鸟和鸽子栖息於此,以及春天时,石缝间会绽放花朵。
不过在巨大悬崖的内部,有个地方直到现在还在使用。
“阁下到了!平安无事抵达了!”
眺望著阴暗海面的随从发出欢喜的叫声,回头通报。
一名肩头披著毛皮的高雅老人——特洛伊拜斯公爵欣喜地点点头。
建造废城的悬崖下有一个深入陆地的海湾,公爵就佇立在此迎接期待的人物。
简陋的小船驶入小小的码头,随从们慌忙衝过去协助两个人下船。其中一人早一步发觉公爵的身影,展开双臂表露亲近之情。
“舅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