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班修拉尔转身背对大喊的修娜尔,飞身扑向烟雾中。
有人拉起他的手往前狂奔,那正是爬出墓穴的耶利。
两人趁乱逃出山丘上的墓地,跳上修娜尔他们的马疾驰而去。
惊人的强风与雨水迎面扑来。
班修拉尔压低身躯策马飞奔,并且回想着修娜尔的身影。那身陌生的黑色军服并不属于任何军团,应该是神狼骑士团的正式服装吧?
(一点也不适合她。)
班修拉尔试着想象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他的眼眸闪耀着迎向挑战的强烈光芒。
「我要击溃你。」
◆
「无论如何都办不到吗?」
面对冷酷皇帝的问题,身穿黑色军服的男子颤栗地点点头。皇帝的脸色霎时大变,用手杖痛打男子。
太阳穴流出鲜血的男子昏倒在地,但没有任何人出言责备。
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大厅圆顶上挂着几盏灯火,将室内映照得一片通红。使用黄金装饰的黑色木制御座旁,无一例外地站满了黑色军服的男女,圆形大厅正中央放着一张阴森的罪人用铁椅。
皇帝用沉重的金属杖拍打自己的掌心,朝坐在罪人用铁椅上的空说道:
「真是没用,不管哪一个人都说无法动手拷问你。至于理由,似乎是『因为他太美丽了』。真奇怪,神学家艾利克曾说过,将美丽事物毫不留情地彻底破坏才是神的慈悲』,可是人却会被美丽的事物吓得发抖。」
空拾起浓密的睫毛望着年轻的皇帝。他的美貌丝毫没有在牢狱生活中折损,反而被砥砺得更加充满不属于人类的美。
空身上散发出淡漠而深奥的气息,脆弱得彷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对面。他穿着诗人白衣的身躯上捆着好几层锁链,右手被夹在老虎钳里。
只要握紧老虎钳,那只白皙得近乎神圣的手就会连骨带肉一起被夹碎,然而却无人可以执行这个单纯的作业。
「还是,等到基思朗班修拉尔卿过来再说如何?他似乎有办法触摸诗人,也对诗人怀抱着长年的憎恨,把他们凑在一起不也挺有趣的吗?现在这时候应该已经抓住他了。」
摩尔根以凛然的嗓音吐出恶毒话语。
皇帝瞥了一眼伫立在御座旁的老妇人,再度转向空。他把空夹在拷问用老虎钳里的右手抽出来,充满兴趣地望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
「那么做的确也很有趣,不过」
皇帝的话突然中断,拔出藏在手杖中的剑。
咚!随着一声钝音响起,他将空的手一剑钉在椅子的扶手上。
旁观者之间窜过一阵分不清是畏惧还是感动的冲击,大家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两人。
皇帝窥视着仅微微眯细双眼的空,疑惑地问道:
「会痛吗?」
听到皇帝的问题,空的薄唇扬起淡笑。被贯穿的右手正汨泪淌出鲜血,在铁椅上漫开。他平静地低语:
「我可以尝试去感觉痛楚,陛下。」
「你不会怕?」
「因为我没有心。」
说完之后,空缓缓闭上眼睛。
皇帝望着那张宛如尸体般的美丽面容,继续追问:
「那死亡呢?从不死者这个名称来看,你也没有死亡吧?」
「死是人们制造的梦。是超出自我认知外的东西,无论花多少人力都无法理解,无法体验的黑暗领域,是没有尽头的温柔夜晚,永远的坠落这就是死。死不是存在于任何人体内的东西,死总是在外。」
听着他有如梦话或摇篮曲般的说话声,皇帝的脸色渐渐化为病态的苍白。他憎恨地歪曲嘴唇,用那从不曾劳动过的手抓住剑柄猛然一扯。
手背上的伤口被惨不忍睹地撕裂,鲜血淹没了伤口。空再度睁开空洞的双眸,注视着自己散落的血花。皇帝焦躁地喊道:
「死是梦?永远的坠落?那种话新历二OO年的诗人早就说过了!真无趣!朕还以为不死者是多么特别的存在,结果说的话全都是前人早巳说过的东西!无趣,太无趣了!」
「陛下,我只是回声。我会说出过去人们曾经说出的话语,人们见到的东西都会倒映在我的身上。如果我看起来很美,那是因为我是所有人的平均数。身为一切的平均数,我会唤醒所有人的乡愁,无论是谁见到我都会觉得怀念。因此,无论是谁都不敢伤害我。」
听到空宛如温柔教导孩子的口吻,皇帝突然露出冷酷的表情。
「那么朕就破坏这个平均吧!右眼跟左眼,你说挑哪一边比较好?就算只有一只眼睛,你也能完成不死者的任务吗?朕会仔细把你的眼珠挖出来,然后再剖开你的腹部,调查不死者的内脏生成什么形状。关于医学的书籍,朕也全都读遍了。」
哪一边?皇帝询问的模样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他真的会下手吧?
期待与恐惧,令在场的亲卫队男女们心脏狂跳不已。他们的主人神圣皇帝,正要解剖这个拥有非人美貌的物体,这个身为神之使者的不死者。空突然在滞郁的气氛中叹了口气:
「真让人头疼。」
「喔?你在烦恼什么?不死者有好什么烦恼的。」
空直视着对准自己的剑尖,露出带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