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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奔上二楼时,乌齐列特冲出走廊砍了过来。
对准卡那齐从上挥落的斩击,剑尖还斜斜挑起。
但这一切在卡那齐眼中都清晰无比。
他直接闪过乌齐列特的攻击,并且冲上前发动攻势。卡那齐挥下的剑招立刻转变为刺击,逼向乌齐列特。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刺击,乌齐列特虽然往后跳开,但依然被刺中胸口。
卡那齐迅速往前踏出一步,加重力道往上挥劈。
即使在东方也堪称一、二的锋利名剑,轻易埋入乌齐列特体内,由胸口到肩膀一刀两断。
如此一来,就连乌齐列特也不禁脚步不稳。由于肩膀的肌肉被切断,剑从他的惯用手上掉了下来。他用另一只手捡起长剑,朝楼梯问逃去。
楼梯间的墙上描绘着整片藤蔓图案,乌齐列特一口气冲上螺旋阶梯直奔七楼。
卡那齐追了上去,上方传来鸽子的啼叫声。一阵啪沙的振翅声响起,好几只白色、灰色的鸽子挡住他的视野。
他伸手扫开鸽子,看见伫立在楼梯顶端的乌齐列特。
「过来,卡那齐。让我杀了你吧!那才是你的幸福。如果活下去,往后你也得面对许多痛苦的事吧?皇帝陛下盯上了你的朋友诗人,陛下想得到不死者!那个叫米莉安的女孩子也一样,很快就会被光魔法教会清掉人格装进机器里!然后东方的森林会燃烧起来。不管议长有没有死都一样!」
卡那齐站在七楼的楼梯转角,并没有回答他动摇人心的台词。
七楼只有老旧龟裂的圆顶,以及六面到处布满裂痕的彩色玻璃窗,几乎是只为了采光而存在的楼层。
在空间角落有个鸽子巢,四处传来低低的啼叫声。
光线透过彩色玻璃落进室内,各式各样的色彩在两人之间跃动。乌齐列特呢喃着:
「你想死了吗?」
卡那齐没有回答,只是直接逼近他。
他无所畏惧。无论是空也好、米莉安也好、议长也好、故乡也好、自己的性命也好、世界的命运也好,一切都化为透明,穿过卡那齐的心远去。
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可说是这几年以来最清晰的时候。
你很弱小。
父亲昔日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连那个声音都无法令他害怕。
乌齐列特举起自己的剑,打算接下卡那齐的攻击。
我杀得了他。
伴随闪过的直觉,卡那齐全神贯注地挥下长剑。
一个美妙的音色响起。
乌齐列特错愕地张大嘴巴,看着自己被砍断的剑尖刺中彩色玻璃。卡那齐的剑将他的胸口一并斩裂,黑糊糊的东西从切口涌出。
强烈的冲击令乌齐列特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撞上玻璃窗。
卡那齐一脚重重踢在他的心窝上。
「哇!」
随着乌齐列特的叫声响起,玻璃同时破碎,他往后滚进小小的阳台。他的身体滑过光滑的石砌阳台,翻越阳台边缘。
「呃呜!」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阳台,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好几只受到惊吓的鸽子从窗边振翅飞走,玻璃碎片闪耀着往下洒落。下方是圣葛札维河。
「我好几年来都处在濒死状态。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回归虚无,所以这就可以拿来当成现在放弃挣扎的借口吗?」
听到卡那齐一脚跨在阳台上平静述说着,乌齐列特似乎有点混乱,他来回望着青年与河川,表情扭曲地问道:
「卡那齐好难过、好可怕,我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把那东西弄出去,弄到外面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卡那齐感到有点悲哀。
虽然他不太喜欢在战斗中说话,但他还是尽可能沉稳地回答:
「你想得救。」
「得救?那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得救?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为什么说得好像你都知道一样?」
「我和你不同。和你同类的人绝对无法拯救你,只会一起堕落罢了。而你选择了和你不同的我,选择了你绝对无法理解的我。你想得到救赎。」
卡那齐在解释的过程中越发感到哀伤。
没错,乌齐列特大概是想得到救赎吧?卡那齐在说出口后理解了这个事实。他一直都想得救,自己却无法拯救他。不这样的结果,或许也是一种救赎。
卡那齐缓缓握紧手中的剑。
「我不是神,也不认为言语可以解决一切。不过,偶尔也有人拯救人的时候。祈祷吧,乌齐列特。只有这一刻,即使是你也能看得到真实。」
乌齐列特心想: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我才不知道怎么祈祷呢!对我而言,根本没有神。他还没有开口就看到卡那齐的剑微微一闪。
光芒在眼前进开,乌齐列特感到一阵冲击。
他觉得身体彷佛正在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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