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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导师们知道的真相,比世人所知的还要沉重得多,而过多的知识绝不会为人们带来幸福。有一派魔导师做出这个判断后,为了继续隐瞒真相不让群众得知,于是便开始追求权力。他们出力协助神圣帝国路斯建国,最后建造了巨大都市帝都拉杰。
建造帝都是为了用外墙守护人们不受魔物侵害,并且将魔导师们知道的真相藏在深处,确保绝不外泄而设立的都市为了守护人类而存在的这一切,随着时光流逝直至今日。
现在已是新历七OO年代。随着人口增加,以及帝都越来越大的权势,藏在帝都怀中的秘密已经成熟过头,彻底化为脓肿。
「胜利!胜利!大胜利喔!」
一名少年呐喊着,冲过在帝都脚边扩散开来的城镇。
听见少年声音的镇上居民,不禁在面面相觑后抬头仰望帝都。
因为帝都拉杰太过巨大,因此从这个城镇望去也看不见全貌。无法居住在帝都内的民众,只能看到不断向左右两端延伸的外墙,就连抬头仰望都看不见帝都的顶端,视野中只有遮蔽的云朵。无论从北部大陆的哪个角落,甚至是从善良亡者安息的天上,都能看得到帝都壮丽的雄姿即使诗人们的比喻言过其实,不过实际上,能够将帝都全景尽收眼底的最佳地点,的确远在必须徒步一日脚程的小山丘上。突兀地出现于北部大陆最丰饶原野上的帝都,是一座随着神圣帝国路斯的建国开始兴建,直到现在依然在增建的巨大建筑物。
只要站在厚实的地板上,看着那描绘出乎缓螺旋直指天际的石塔,无论是谁都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啊,如此巨大的物体竟然是人类建造出来的!看啊,覆盖帝都表面的雪白装饰岩是多么美丽!无论石柱、阳台、广场,甚至连外墙都毫无例外设置英雄雕像的设计,多么具有巧思!
就连外观风格一边变化,一边向上渐渐缩小的第五层居住区都成了一种艺术品。而位于最上方的第六层,那规模惊人的人类伟业更是令人眼花撩乱。第六层没有屋顶,巨大的圆顶与针叶树般极度密集的尖塔并列着。这些建筑就是宫殿与议场,以及光魔法教会的本部。
这座总是有灰色云雾缭绕,处处架起鹰架维修以追求更上一层楼的美与机能性的巨大都市,正是神圣帝国路斯的力量象征。
「胜利,胜利!希基思姆德皇帝陛下御驾西征,结果当然是大胜利啊!」
少年跑到帝都外围城镇的简陋广场,大把发放使用廉价草料做成的纸片以换取零钱。一脸不安跟着他来到广场的居民们则争相抢购纸片。
少年在人潮散去后将零钱收进怀里,毫无倦色地冲回帝都第一层。他瞥了一眼耸立着至贤帝阿尔都塞雕像的巨大城门,随即混入行经平缓坡道尽头通用门的人群中。
送货用的运河圣葛札维河,同样也流过通用门进入帝都。人们将货物装在马车、人力拖车或小型船上,经过差役的整理后,将来自整个大陆的物产送入帝都。像这样进出帝都的人们,直到傍晚时分关门为止都川流不息。
居住在这座巨大螺旋塔里的人口有一百二十万之多,甚至还有超过这个数字的说法。由于魔导师们精密的计算,这座一层可以容纳整个地方都市的巨大建筑才能成真。他们完全舍弃过去只依靠经验来兴建的建筑方式,设想出新的方法;在大气最为浓密的地方构筑了巨大的魔法阵,引导阵中涌出的力量宛如血液般在建筑中循环,化为肉眼看不见的梁柱。
『以人之身诞生、奋斗的生命啊,带着石头来到此地吧!』
听到帝国建国始祖至贤帝阿尔都塞的呼唤,人们纷纷聚集到这里,带来数量庞大到几乎以为把整片北部大陆岩石采伐殆尽的石头,缓慢地建立了帝都。
人们至今仍这么唱着:帝都坚如盘石,是面对任何波折都会守护我们的神之盾。不论往后发生多么恐怖的灾难,帝都里的居民都能存活下来不知为何,全帝国的民众都深信着这一点。
「胜利!胜利!神圣皇帝希基思姆德陛下的大胜利!」
少年总算穿过通用门附近的人潮,大喊着跑向中央广场,帝都里的群众同样也以有些不安的目光看着他。许多只手抓住纸片,其中一张飘进了路旁的地下室窗户。
地下室里的男子拾起纸片,拿着它朝更深的地下走去。可疑又昏暗的通道不断往地底延伸,拾起纸片的男子在通道尽头打开一扇圆形的金属门,一股潮湿的风带着腐臭味吹了出来。
门外彷佛夜晚般昏暗,在缺乏妥善铺设的肮脏泥土路两旁,密密麻麻排满了木造或石造住家。阴暗的街道上,四处可见灯火摇曳的光影与不绝于耳的喧嚣声。
这里是帝都的地下层,属于无法治地带的贫民窟,也就是所谓的「下层」。
「老爹!赢啦!!」
握着纸片的男子穿过狭窄的小巷,冲进下层的小杂货店。
活像个地窖的店铺深处,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吵死了,葛提!到底是什么赢了?广场的赌骰子?还是大胃王比赛?」
「我说的才不是那种东西!是战争、战争!你看看这个。」
葛提一口气说完后,拨开从天花板上垂下、装着洋葱与西红柿干的吊网,同时闪避着挂在墙上的各种武器,弯着腰走向坐在长方形店铺深处的老爹。
「听着,我要读喽?我们神圣的帝国军,在与长期高举逆旗造反的西方艾连公国之战中,获得了历史性的胜利!在神的加护之下,神圣骑士团的伤亡居然只有三名阵亡、二十一名负伤!此外,维利罗沙的塞利瓦公爵已经自尽,他的心腹魔导师也丧生了。维利罗沙不就是西方那个屈指可数的商业都市,干得很漂亮嘛!」
「喔。」
店里的老爹敷衍地应了一声,推了推一边镜片龟裂的眼镜后,再度专注于手边的工作。他正在削掉刻于偷来剑上的铭文。老爹的反应令葛提瞪大眼睛,往前采出身子。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