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诗人向痛得打滚的男子问道,虽然诗人还是老样子,但米莉安却没有余力微笑。
她躺在平炉旁的地板上,只有感受得到火焰的半边身体特别烫,其他地方却像冻结般寒冷。
「卡那齐火」
火好烫,到另一头的角落去吧!她明明想这么说,干涸的喉咙却说不出话。即使想动一动,身体却沉重得动弹不得。
听到米莉安沙哑的声音,卡那齐探头注视着她的脸庞,他自己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卡那齐脸上带着严厉得骇人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成熟一点。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疼痛的状况呢?」
听着卡那齐低声问道,米莉安终于察觉自己的状况。
(对了,我受伤了。)
她在那个议场里被剑刺伤了。回想起受伤的那一瞬间,同时死去的斐金家老妇人面容也活生生地在记忆牛复苏。
米莉安忽然觉得难受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好冷!体内深处冷得厉害,心脏每跳动一次,好像就有个令人不舒服的寒气团块紧紧抱住她的身体,让米莉安无法好好思考。
看到米莉安剧烈颤抖的样子,卡那齐将手环过她的后脑杓,把少女的头微微抬高。他用脱掉手套的手拉开一旁药箱的抽屉,拿出一片用昂贵的纸包住的深绿色叶片。
「米莉安听着,虽然味道有点苦,但你把这个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二十次之后再吐出来。」
卡那齐把干燥的叶片折起来、卷成一团,拿到米莉安的嘴边。
米莉安睁大因痛苦而含泪的眼睛,以颤抖的声音问道:
「什么?」
「这是止痛药。吃了之后情绪也会镇静下来,感觉有点想睡。」
虽然卡那齐尽可能耐心地静静说道,但米莉安一听到他的话,立刻产生激烈的反应。她因为太过恐惧而浑身剧震,微微动着身体想从卡那齐手中逃开。
(不要那一定是会让人睡着的药。疼痛会不见,脑子也会变得什么也搞不清楚。)
失去意识、失去意志、失去自我对米莉安而言,这比任何事都更让她害怕。
「不要住手,我、还能动我、不要紧」
米莉安反反覆覆地呢喃着,心中想起养育自己的战斗集团艾尔乌鲁其亚。那些正直又诚实,并且毫不留情的艾尔乌鲁其亚成员。
只要米莉安现出无力之处、发出哀求,他们就会不由分说地抛下她离开。
所以不论处在什么样的痛苦中,米莉安都会站起来。如果不站起来,等待着她的就只有死亡。
(如果不快点动,不快点站起来,就会被抛下。大家一定会、讨厌我。)
艾尔乌鲁其亚的成员们已经不在,斐金家的老夫妇也死了。万一再被卡那齐和诗人厌恶,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光是想像,米莉安就痛得胸口深处像要麻痹一样,忍不住渗出泪水。卡那齐被努力试着要站起来的米莉安吓了一跳,用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
「米莉安,喂!别动,伤口会裂开你听得见吗?」
「我听得见。不要紧,我不要紧的,我、还可以走别、丢下我。」
听到伯得发抖的米莉安如此呢喃,卡那齐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种种感情彼此冲突,似乎让他不知道该浮现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怎么办卡那齐、是不是、生气了?)
当米莉安被不安冻结时,卡那齐无言地将手中的药草放进自己嘴里。卡那齐是要试毒吗?可是他对毒药的抗性应该异常地强米莉安正想着这些事时,忽然出乎意料地被吻住嘴唇。
(咦)
一时之间,米莉安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卡那齐的气息近在咫尺。那是种熏人的血与药草的气味。
和诗人截然不同,属于活生生的人类气息。
当米莉安茫然不解之时,一股苦涩的药草味分开她的唇瓣流入口中。
(他要喂我吃药。)
米莉安察觉卡那齐的意图,反射性地想推开他的身体。
然而,米莉安无力的手臂却轻易被卡那齐抓住,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
那个感受就此化为恐惧。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住手!)
即使米莉安在心中呐喊,卡那齐也听不到。药草的苦味在口中扩散开来,光是这样就让她头晕目眩。米莉安试图把头转开、吐出药草,结果却被卡那齐用力抱紧,连动也动不了。
等到米莉安差点呛到,无可奈何地吞下药草后,卡那齐总算放开她。他让米莉安轻轻躺在地上,按住少女的肩膀等待药效发作。
(为什么?卡那齐明明从来都不会做我不愿意的事,我明明不吃药也不要紧的。为什么、要对我做出、可怕的事?他讨厌、我了吗?)
米莉安再度因为混乱与恐惧而微微颤抖。好可怕!好冷!
救救我!米莉安打从心底这么想着。但是,因为她知道在真正想要求助时,救援之手却不曾出现过,所以直到药效让眼前变得模糊之前,米莉安都蒙胧地睁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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