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逮住那个家伙,把他送上刑场。」
看到班修拉尔断然宣言,榭洛弗忽然产生了兴趣。
「班修拉尔大人,对你来说,那个诗人到底是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班修拉尔的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柔和起来。就像谈起怀念的往事般如此回答:
「你问了一个困难的问题啊!不过,你应该也看见了那个诗人的眼睛吧?在祈晴的魔法竞赛那一天,不,或许在那之后也有对吧?」
「我」
榭洛弗试着去回想诗人,却感到一阵讨厌的头痛袭来。看着榭洛弗话声中断、按住额头的模样,班修拉尔极为严肃地点点头,为她打气。
「不要紧,我很清楚那家伙的奇怪力量。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也差点被他的眼睛捉住。那家伙会用奇异的力量捕捉、操纵人心,将人搞得一团乱之后离开。你也是那家伙的牺牲者吧?你从暗魔法教会本部回来之后,只要谈到诗人的话题就一定会发呆啊。」
班修拉尔一说,榭洛弗的内心颤栗了起来。她感到一点获得解放般的安稳,同时又觉得胆怯,忍不住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没错,我一定是被操纵了被那个诗人操纵了。)
榭洛弗是高阶魔导师之一,对于诗人的怪异之处早已不只是隐约察觉而已。然而,每当榭洛弗要怀疑诗人时,她的思绪就会从诗人身上转开。简直就像设计好的一样。榭洛弗下定决心,勉强自己轻声说道:
「班修拉尔大人比起任何东西我大概更怕他。」
听到榭洛弗的告白,班修拉尔露出带着淡淡痛楚的苦笑回答:
「我也怕他。虽然害怕,但我还是要战斗。我要用这个世界的秩序制裁那家伙,将他毁灭你能够相信我吗?榭洛弗师。」
榭洛弗迎向班修拉尔注视自己的目光,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女魔导师的太阳穴上渗出汗珠,领地的事、自身的事、魔导师们的事、暗魔法教会的事、米莉安的事各式各样的事情掠过榭洛弗的脑海。
世界上有许多恐怖的东西。但是关于那个诗人的事,大概足以超越其他任何东西吧她有这种预感。
环绕在诗人身边的不可解力量,是榭洛弗无法知晓也无法看见的。那是这个世上不该存在的东西。迷惘到最后,榭洛弗吐出沙哑的低语:
「诗人在暗魔法教会本部。因为是我陪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的,所以绝不会有错。目前,暗魔法教会本部正为了举行选出下任教主的仪式而封锁。诗人应该也无法离开,还留在本部里吧?」
「多谢!虽然说成顺便也不太好,不过,你可以在你所知的范围内,尽可能把通往暗魔法教会本部的道路与本部内的结构告诉我吗?」
「我明白了。相对的请你发誓,班修拉尔大人。请你发誓,不论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抓住那个诗人。」
榭洛弗微微睁开眼睛,一字一字地诉说。班修拉尔收敛起兴奋的神态,露出严肃的表情,连着剑鞘拿起腰际的长剑,将装饰精致的剑柄抵在自己心脏上誓言:
「我发誓,赌上我剩下一半的自尊。」
◆
「你来迟了吧,班修拉尔卿。宴会的主办人居然迟到,这可是闻所未闻。」
在凯基利亚城二楼大厅的晚餐筵席上,兰格雷冷冷地说着。
大厅备好的长桌上并排着许多木盘,当地捕获的各种食材经过简单的炖煮与烧烤,冒出淡淡的热气。
除了帝都之外,通常北部大陆的料理只会用盐巴与少许香草调味,味道极为单纯。
尽管如此,因为季节正值初夏,菜肴里加上了几样新鲜蔬菜与水果,令餐桌看来豪华了些。
在餐桌上,有着以修娜尔为首的数名班修拉尔部下,兰格雷与他的数名部下,魔导师方面只有榭洛弗出席。而迟到的班修拉尔也开开心心地加入他们。
「喔,抱歉抱歉!从本部传来的文件还是一样要人等啊。」
众人举起厚重的玻璃杯将干杯献给神明之后,开始这场带着一点紧张气氛的晚餐。
造成紧张的主因,在于班修拉尔与兰格雷之间的恶劣关系。
即使不看两人所属组织的对立问题,他们也是打从以前开始就合不来。
「文件吗?不过,班修拉尔大人。你的空等还真久啊?我看,当成由于你素行不良,所以被本部舍弃了或许比较妥当吧?」
兰格雷一边用木制的大汤匙将刚煮好的青菜分给大家一边说着,而将添加香草的蒸馏酒注入酒杯的班修拉尔则皱起眉头。
「兰格雷,你的想法为什么这么阴沉?这样会秃头喔?」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头发的话题?」
兰格雷的太阳穴猛然浮现血管,但班修拉尔毫不在乎地说下去:
「哎呀,虽然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有可能秃头的人。结果你不但加入军队,重逢之后又发现你原本的阴沉加强了一倍,害我都忍不住担心起来了。而且,你之前待在属于纷争地区的西方,因为负伤才转调到巡察厅对吧?那不就是委婉的降职嘛!对吧,修娜尔?」
坐在班修拉尔隔壁的修娜尔,正在自己的薄面包上堆着大量的肉片,同时毫不犹豫地回答:
「说得也是。我也是从光魔法教会法务部的法务课,外放成为边境监察宫辅佐的人,所以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人生本来就有许多困境。只要适应了,人类即使住在畜栏里也能活下去,所谓泥巴中的幸福也是实际存在的。万一秃头,只要戴上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