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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魔导师们发出被逼到绝境的呻吟。趴在地上的卡那齐抬起头,看见暗沉的血泊在铺着马赛克磁砖的地板上漫开。
血泊正中央的魔导师,手臂自手肘以下消失,被宛如利刃的强风齐肘切断。在他身旁,那个从胸口到腰际都被锐利风刀划开的魔导师,早已瘫倒在地气绝身亡。
现场四处传来悲鸣,狂风尚未止息的议场内一片骚然。
尽管议场中央还有许多及时趴下的人存活了下来,但托钵状的座席上,到处散落着已断气倒下的躯体。
(米莉安!)
卡那齐因恐惧而冻结的内心呼唤着少女,但不祥的肆虐旋风逼得他只能继续匍伏在地板上。
议场中央有一名干部紧握住自己的魔法石,在不安定的钟声里抓着水盘,拚命站了坦来。
「戈德文!」
干部站起身喊出操纵风魔法的魔导师之名,迅速拔出怀中的短剑。在戈德文回头以前,那名干部已用短剑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接着,他的掌心上浮现淡淡的魔法阵。那是古老流派的魔导师们于修行时在身体上刻下,作为魔法力出口的魔法阵。原本的用途是对目标物直接施加魔法力,但只要放松力量,也可以将逆流的魔法力从身体刻着魔法阵的部位喷出。
干部不给戈德文闪躲的时间,就把自己的掌心压在戈德文手镯上的魔法石。
「呜!」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尖锐声响起,戈德文低声呻吟。
同时,风势也随之减缓。压制戈德文的干部喘着气,痛苦地问道:
「戈德文,你这混帐没想到连你也」
「不是的,我并非原本就属于『黑之摇篮』只不过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库欧里亚大人,不,乌高尔师告诉我了。」
戈德文带着苦闷的表情倾诉。他含着泪水仰望上方,仿佛在祈祷一样。
「真相!!」
干部对戈德文的话皱起眉头时,自头顶传来的不祥嘎吱声令他倏然回神。他抬头一看,发现头顶正上方挂着一个大型的金属灯盏吊着灯盏的锁链,被刚才的风刀割断了一半。
(会掉下来!)
干部瞪大眼睛的下一瞬,灯盏以惊人之势自他头顶正上方落下。
金属制的沉重灯盏伴随着巨响掉落在地,摔扁后翻滚了几圈。戈德文与那名干部的鲜血飞溅在马赛克图案的地砖上,漫开暗红色的花纹。
「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喔喔,『目』啊!?」
陷入混乱的老魔导师发出呐喊,摇摇晃晃地接近冲进议场的「目」亦即暗魔法教会本部的警备队。然而,那个「目」的成员竟然朝老魔导师举起自己的大剑。
咻!大剑划破空气,正要砍下老魔导师枯瘦的头颅但倒下的人反而是「目」,他被卡那齐从背后一击打中要害。
卡那齐看也不看匍伏在地、满脸惊愕的老魔导师与掉在一旁的大剑,就直接拔出倒地的「目」系在皮带上的短剑。
看到这个光景,「目」的其他成员挥剑朝卡那齐砍来。
卡那齐轻轻一晃闪开破风劈来的大剑,就像与那人擦肩而过般,一剑砍倒他。卡那齐用眼角确认「目」的成员倒地后,举目环顾四周。在议场入口还有好几个「目」的成员,正默默地举剑攻击魔导师们。
「这些家伙全都倒戈了吗!『黑之摇篮』到底有多少人!」
「至少比前任教主推测的更多对了,库欧里亚师好像是『目』的队长吧?」
诗人平静地说道,走到卡那齐身旁陪伴他。听到诗人的话,卡那齐在混乱中寻找乌高尔的身影,他似乎毫发无伤,正以缓慢的步调爬上阶梯。
「等等,库欧里乌高尔!」
残存的干部拚命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冲向乌高尔,但半途中仿佛撞上了肉眼看不见的墙壁,突然停下脚步痛苦呻吟着。
对魔法感受性强的人来说,靠近获得肉体的乌高尔等于是种拷问。而在这里地方,像卡那齐一样对魔法反应迟钝的人,只有卡那齐一个人而已。
乌高尔没有受到任何决定性的阻碍,一路走到石制御座旁,长袍一转、回头眺望。
自高处俯瞰,底下的议场一片浑沌。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各处燃起的火焰映照着黯淡的议场。火舌点燃掉在地上的灯盏所溢出的灯油,隐隐映出伤患、尸体与地板上的血迹。
沉浸在阴影之中的世界,充满了伤患们的呻吟、叹息与不绝于耳涌出的悲鸣和怒吼,也不时忽然安静下来。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散发出浓郁的腥甜,不安定的大气里蕴含着黏稠的热度。
「出口在这边!」
有人如此呐喊,试图引导还能走动的人离开。
如浪潮般的骚动声掠过议场,陷入混乱的群众涌向出口,当他们发现「目」的成员已封锁出口后,发出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叹息的哀嚎声。
乌高尔将议场里的一切尽收眼中,悠然地露出微笑。
「不要逃,在这里彼此厮杀吧!被魔法附身的人们啊!敌人就在身旁,没错,你们不知道谁是『黑之摇篮』的一分子。为了活下来,只能杀掉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来,战斗吧,谁规定魔导师之间不能互相残杀?」
(太愚蠢了!乌高尔,你这混帐到底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