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为什么呢?我只不过是说出对方所看到的,并以普遍的说法谈论了爱而已。你却说这样的行为是『美人计』,你的感觉有点怪异啊。」
「不,怎么想都是明明没有动心,却能说出这么多甜言蜜语的你比较奇怪吧?」
想到那个听着诗人诉说爱,然后变得一片茫然的魔导师。顺便一提,他是成年男子卡那齐不禁将目光望向远方,此时上方终于传来些微的钟声。
自天顶传来的钟声越来越响、音调也跟着增加,渐渐化为不可思议的不XX音在议场内回响。既然会场内看不到任何钟的影子,那么多半是在巨大圆顶的里层设置了数十座之多的钟吧?几道音色不同、高高低低的钟声震荡着整个议场内的大气。
一名魔导师随着宣布仪式开幕的钟声走向卡那齐与诗人。
「那么,你们就照着我前几天说过的,直接走到中央向教主候选人们行两次礼、向四周的魔导师行一礼、向御座行一礼,然后从教主候选人所环绕的水盘中挑出玻璃珠。没问题吧?」
听到魔导师说明步骤的卡那齐与诗人点点头,魔导师便让路方便他们通过。
两人缓缓走向棺木所在的议场中央。沉浸在对肌肤产生微弱刺激的钟声里,卡那齐朝着应该是米莉安所在的方向看去。
罩着红黑两色布幕的座席上坐着人山人海的魔导师,每个人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每个人都一样是魔导师吗?)
想到这里,卡那齐突然着急起来,使起性子在议场里寻找米莉安的身影。虽然每个人都穿着一样的长袍,但他找了一会儿就发现米莉安娇小的身影。
这让卡那齐松了口气。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卡那齐垂下暗色的眼眸,再度迈步前进。不久之前,卡那齐在同一个议场里被迫向魔导师们曝露出自己受诅咒的身躯。而就在这一刻,米莉安却与那时不把卡那齐当人看待、侮辱他的魔导师们同席而坐。
她是个魔导师。事到如今,这个事实还是令他心情沉重。不,不管米莉安的职业是魔导师也好、杀手也好,那都无所谓。无论她做了什么、或不做什么,米莉安依然是米莉安,卡那齐知道她的本性与生命有多么正直。
只不过,他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那是魔导师与一般人之间的距离。他感觉到视野的差异,以及选择之路的差异。
(我有能力保护与我相差这么多的人吗?)
卡那齐如此苦涩自问时,过去的记忆如闪光般掠过脑海。
那个少女是他在故乡的恋人,他过去发誓要守护的对象。卡那齐真的很想守护她,无论是长长的黑发、纤细的侧脸,还是那份暗藏在仰望他的笑容里的脆弱明朗。他发自内心期盼她能得到幸福,因此对于夺走她的死亡本身,感到一股无处宣泄的愤怒。
如果失去了她,自己不是会发狂就是会死掉吧当时的卡那齐坚信着这一点。
「卡那齐。」
诗人小声呼唤他,让卡那齐猛然回神。不知不觉间,卡那齐与诗人已经走到议场中央了。
两人抵达后,在中央围成一圈的教主候选魔导师们,无声地排成两路纵列。原本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棺木与石制水盘,出现在两人眼前。
水盘形状仿照由两匹圣兽支撑的半球形世界仪,以带着黑色花纹的圆润灰石制成。盘中注满了水,水底沉着几颗玻璃珠。
并排而立的魔导师们一起开口唱道:
「无限的宽广与无限的深邃在此,亦即合。没有尽头,没有强弱,只是绝对的存在,并且连绵不断。汝,抽签者啊!询问象征神意的黑暗,成为下一代黑暗的传颂者吧!」
高低音交错的声音呈现出不像人类会有的声调,卡那齐与诗人依照规定的步骤朝魔导师们行礼。卡那齐原本担心会被卷入派阀的斗争中,暗示要他们抽出特定人物的签,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这种状况。到了最后,魔导师们似乎真的打算交由运气选出教主,卡那齐与诗人的工作只有好好抽签而已。两人走进魔导师让出的通道,来到水盘前。
先是诗人一手按住衣袖,将形状优美的手指浸入水中。
因为钟声而微微震荡的水面泛起一波涟漪,诗人从水底拾起一颗拇指大的玻璃珠,交给卡那齐。卡那齐接下玻璃珠,放在掌心高高举起,从圆顶落下的灯光照在玻璃珠上,映出泛黄的绿色。
「黄色之七,青之十六清澈的地底水流之继承者,印迪姆之子,维达。」
老魔导师判读光的色彩,喊出继任教主的名字。
在议场内铿锵回响的魔导师之名,令周遭的观礼者掠过淡淡的紧张感。
因为老魔导师喊出的名字,并不是众人都视为下任教主的库欧里亚。
魔导师们凝视着议场中央,想要判断目前的情势,教主候选人的亲信们也陷入沉默。
老魔导师在下任教主候选人身旁处理杂务,同时扬声问道:
「有人要提出抗议吗?」
这个问题只是形式上的一问。齐聚在议场内的魔导师们虽然有提出抗议的权利,但通常很少有人会这么做。这次,大家也以为没有任何人会出声。
然而,有人在出乎意外的地方举起了手。
「我抗议。」
那澄澈柔和的声音,正是属于库欧里亚。
众人错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库欧里亚扬起嘴角笑了。
「我抗议,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