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卡那齐悲壮的叫声,诗人很惊讶似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膝上。
和诗人及卡那齐同行的少女米莉安,正躺在诗人用金、银丝线绣出神话和传说的衣服上。淡黄色头发的少女轻轻弯起身子,被诗人半抱住似的睡在他膝上。诗人想了一阵子后,平静的抬起头来。
「应该是她自行移动到这里来的吧?从她的房间走到这里。」
「哦~是这样吗?的确,除了这样也不可能有别的理由嘛。」
卡那齐充满讽刺的回应诗人,带着满脸不悦的表情从诗人身上移开视线。
米莉安完全没受到骚动的影响,静静睡着。诗人像是在探索卡那齐内心似的,紧盯着他的脸看,然后露出淡淡的微笑说:
「卡那齐,如果你也想枕在我的膝上,只要你老实说就」
「去死!为了世界、为了我心理的健康,你现在就给我去死!」
「很可惜,我没有办法自我了断,你要自己动手吗?」
「好,你不要动喔!」
回应听起来很轻快,但卡那齐真的拔出了腰间的剑。
卡那齐半认真砍出的剑,却随着一声金属声响弹开。
漂亮挡下卡那齐那一剑的,是米莉安的单刀剑。少女对卡那齐拔剑时发出的些微杀气做出反应,迅速拔刀弹开卡那齐的剑。
米莉安挺起了上半身,缓缓放下剑看向卡那齐。
「那那个,这只是在开玩笑。」
卡那齐忍不住说起借口,米莉安则用冰冷的瞳眸看着他。察觉对方是卡那齐之后,米莉安的表情很快软化下来。
「你回来了!卡那齐。」
米莉安又恢复惺忪睡眼,朦胧地笑着叫出卡那齐的名字。
看着少女一口气软化下来的态度,卡那齐同时感到放松和难为情。卡那齐眨了眨眼,将剑收回剑鞘,很不好意思的说:
「我回来了。米莉安,你这样睡在他人的膝盖上,会让对方的脚麻掉。」
「啊空,对不起。只要在空的身旁似乎就能有个好梦,所以一不小心就对不起。」
少女不擅表达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向诗人道歉。诗人柔和的对她微笑。
「没关系,能帮上你一时的安眠,就算要我献上手脚也不算什么。因为是你将我重塑、解放的,无论是言语、四肢还是双眼,你要什么都没问题。只要是你能收下的一切,我都能交给你。」
听了他这番让人很不好意思的话语,米莉安眼中却闪过不安的阴影。卡那齐也同样感受到诗人声音中不可思议的空虚气息而皱起眉头。
(这家伙对于和自己相关的事原本就很随便,最近好像变得更严重了。最近对,尤其是被米莉安「重塑」之后,更加明显。)
卡那齐回想起几天前,自己被奇怪魔导师团体给掳走时的事情。那时的诗人用着不像普通人的身手战斗,当他对其中一名敌人挥出致命一击时,却又出现诡异的不适。
卡那齐在事后询问他这件事,诗人却只回答:「那是对人产生杀意所引发的神罚。」正确的情况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他知道的只有诗人曾几近失明,那种情况则因为米莉安的魔法「重塑」,而获得治疗。
从那之后,诗人变得更加茫然,沉默不语陷入思索的时间也变多了。
毕竟原本的诗人不是歌唱就是满口无意义的话题,这样的情况实在颇为异常。忧心仲忡、沉默不语的诗人连生气都淡薄了下来,显得更诡异。在那场骚动之后,没有使用魔法石就发动魔法的米莉安,为了回复魔法力而终日睡眠,卡那齐也因为负伤的左手化脓而无法使用。
(这下真的没救了!全员的状况都失常。)
卡那齐叹了口气,朝诗人和米莉安说道:
「诗人,不过是枕个膝盖罢了,你不用扯到这么壮烈。米莉安也是这家伙大概只是刚好在低潮中,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比起这个,记住不要随便向陌生人要求枕膝。还有,也不要随便答应别人枕膝的要求。」
「卡那齐,你知道所谓的傻父母吗?」
「如果是说『傻』这个字我就知道,那是指像你这样的人嘛。」
「我觉得,你这话侮辱了全大陆上所有不聪明的人喔。」
诗人用平稳的语调回应,卡那齐脸上带着五味杂陈的表情僵在原地。
(搞不懂我真的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他的痴呆终于到末期了吗?)
无视一旁内心冒着冷汗的卡那齐,米莉安侧着头问诗人:
「空,你这句话是说空比全大陆所有『不聪明的人』还要傻吗?」
「不是的,米莉安。虽然人类的『聪明』种类不多,但『笨蛋』却有许多种。追求聪明的人大多会走上类似的道路,笨蛋则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认定只有一种『笨蛋』是很粗暴的判断。」
诗人拉着米莉安的手解说,米莉安露出一脸既像明白又像不明白的表情点点头。卡那齐设法接受了诗人的答案,暂时松了口气。总之,他别变得无法用语言沟通就好。于是卡那齐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说道:
「诗人身为笨蛋中的一种是无所谓,不过,问题在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在前教主的葬礼兼下任教主的选定仪式结束之前,我们好像都无法离开这里。」
卡那齐与诗人还有米莉安。成为奇特旅伴的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