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就预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被魔导师们纯粹感兴趣的眼神看着,卡那齐不禁涌起压抑不住的呕吐感。
对着因为不愉快而沉默的卡那齐,魔导师们仍旧不停的提问。
教主轻举单手阻止众人的质问:
等等,各位。我很明白大家的研究兴致,不过,我在意的是别的事情。那个叫什么卡那齐山水的,我问你,那位凯基利亚师不但被畏惧阳光的软弱魔物给吞噬,最后连自己都畏惧阳光。依附在你身上的魔物据说害怕火焰吧?那么,你也会害怕火焰吗?
这个
正打算回答的卡那齐却回不了话。原来如此,这点他倒是没想过。
看着卡那齐无言的沉思,教主对阶梯下的魔导师发出指示。
试试看吧!那边的人,拿火来。
什么?
不知道教主在说什么的卡那齐抬起头来,看到一名魔导师拿着灯火靠近自己。感觉脸颊传来灯火的热度,卡那齐慌忙退了一步。他瞪大眼睛一看,照明的火焰在极近距离摇曳着。
喂,你在干嘛!?
被骂的魔导师一点也不在意,拿着灯火说:
这是教主大人的命令,请不要乱动。
说什么鬼话!如果不动的话就要被烧到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卡那齐激动的抗议并瞪向教主。御座上的教主挑着眉头、倾着头说:
听起来像在开玩笑吗?我可没有兴趣对完全陌生的无力异邦人开玩笑。
你是想打架吗!而且,无力是什么意思!?
很无力吧?身中诅咒,被故乡流放的罪人能有什么力量?无力的人只管闭上嘴就是了。快,不要乱动,这点小事忍下来就好了。这里多的是就算将你切成碎片,也想知道人和魔物之间秘密的人。
教主悠然的眯起眼、露出淡淡的笑容。卡那齐突然确信了。
这不是什么质询会议,只是场秀而已。
模糊的不快干转化为明确的愤怒,卡那齐忍不住向教主怒吼。
开什么玩笑!就算被诅咒,我的身体和荣誉还是属于我自己!我没兴趣当你们的娱乐!
被怒骂的教主倾着头沉默了一段时间,突然发疯似的笑了出来。
老人刺耳的嘲笑声既干哑又响亮,议场中的魔导师们全都安静了下来,教主在静寂中弯着腰笑了一段时间,终于带着扭曲的笑容看向卡那齐。
你说的话还真奇怪,弱者的尊严就是被强者践踏的东西。如果无力之人也想拥有尊严,只能坚持住就算被践踏也不会受伤的骄傲。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就只是小孩子的任性,我讨厌小孩子。
被人叫做小孩子的卡那齐一瞬间露出不悦的表情,但他拼命压抑愤怒开口:
一直说无力无力的,你指的力量是魔法吗?就只是魔法?你们这群魔导师一直都是这样,毫无根据的充满自信,沉醉在莫名其妙的万能优越感之中,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听取他人的意见!不管怎么看,小孩子都是你们吧!
被卡那齐弹劾的教主一脸若无其事的点头。
嗯,原来如此,的确有各式各样的力量;金钱、权利、暴力和智力。不过,你拥有什么?一样都没有嘛!你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改变我们心中的优先顺位,所以你只能被强大的力量吞噬。这样又没什么不好,你犯下这么多罪行,这条命又不值得珍惜。那还不如成为我们知识的一部分。
教主的声音很低沉,充满着毫不动摇的自信。要是这老人传来更明显的敌意,卡那齐至少还能冷静点应对。但是,教主的话中只有充满自信的骄傲和少许的兴趣。失去对象的怒气让卡那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直觉了解到,这人是不会祈祷的男子。
这老人完全就是古老魔导师的代表;长时间站在人们的头顶上,连自己也是人类这件事都快忘记了。是盲目相信着人的力量,不祈祷的人们。
卡那齐咬紧牙关,抬头看向教主。不管他说什么,这老人都听不进去,就算如此,他还是要叫出口:
想做就过来试试看!原来如此,在你们看来我说不定很无力。但我的身体属于我自己!为了邻居,就算要切下一两根手指都没关系;为了家族,就算牺牲一条手也没问题。不过,你们就算只要我的一滴血,都要先给我下来!对无力之人不付出任何礼仪的人,我什么都不会给!
聚集在议场里的魔导师们从刚才就停下交谈,听着教主和卡那齐的对话。
几百道视线之中,教主只是一脸麻烦的倾着头说:
真不明白。这又不是这么严重的问题。我们是通晓世界真意的人们,拥有知晓世上一切的义务和权利。我们必需藉由知来成为世人的守护者,就算是你微弱的能力,也能够成为我们力量的一部分,说不定有一天能因此拯救人类。
如果说魔导师是人们的守护者,当魔物毁灭我的家乡时,你们做了些什么?那时候魔导师能做的,只不过是在事情都结束以后将一切烧尽罢了!
随着说出的话语,卡那齐脑中浮现故乡的光景而感到头痛欲裂。卡那齐握紧拳头忍下疼痛,教主随意的点点头,用手撑着头、淡淡笑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对你来说,重要的事物还真是狭隘。故乡吗?家族吗?就这样而已?那么我们无法沟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知道吗,药师?所有的争斗都是从你这样的人开始;为了家族而举剑,为了自己而挥舞,就是这种人造成无益的纷争。拥有力量的人绝不能这么做,所以我们和你完全对立,因为我们拥有力量。
那么你们在我身上什么都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