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再扑向卡那齐,崩落似的坐倒在地上。
诗人等卡那齐用缓慢的步伐离开房间后,温柔的对妇女说:
「那么再会了,女士。替我向背后的先生问好。」
妇女倒抽一口气,诗人则毫不在乎的转身。
「诗」
疑惑的卡那齐正打算转身,诗人却将手放到他肩上。
这是要他别插嘴。虽然觉得很可疑,不过卡那齐仍沉默的走向玄关。
当两人正打算一起走出去的时候,烦恼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
诗人毫无动摇、平静的回问。妇女考虑了很久,终于低声说:
「你看得到吗?那个人的,事情」
「现在也看得很清楚喔。果然是你丈夫吗?」
「啊啊」
妇女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诗人回头看向她继续说:
「太太,你在丈夫去世时过于悲伤了。亲人强烈的悲伤常会让死灵逗留,不过死灵已经不是你所知道的亲人。你的丈夫现在非常寂寞,请小心不要让你的丈夫带走你儿子那么,告辞了。」
「等一下,等一下!那个,您那个为什么能看到他呢?」
诗人正打算离开时,妇人却拚命拉住他的衣角。
听到她的语调变得恭敬有礼,诗人脸上露出微笑。
卡那齐呆站着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诗人在他面前牵起妇人干裂的手,恋爱似的摸着。
「这里是那位声名远播的魔导师凯基利亚师的领地。因此,我本来不应该报出名号的真没办法。我是治愈者,白色魔导师威尔巴。黑发的这位是悔过后的咒术师,他是我的助手。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帮你为这个家驱除死亡的阴影。」
◆
「诈欺师。」
卡那齐喃喃低语,诗人对他笑着。
「我只是照着她的期待回答而已。毕竟无论是任何人,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她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只不过,那不是你的手。」
听到诗人小声的肯定,卡那齐满脸怀疑的看向他。
床上的少年刚进入浅眠,诗人和卡那齐在房间角落低声的对谈。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诗人,米莉安好不容易才隐瞒自己会使用魔法,结果你却装作魔导师是怎样?这家伙的父亲过世什么的,应该只是你乱猜的吧?猜错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乱猜的喔。是我看到的。」
他立刻回答,卡那齐忍不住注视着诗人的脸。
「看到什么?」
「那边不是有个房间吗?里面放着倒置的扫把,盖上布幔的镜子,那些都是为了怕死者回来而设的习俗。因为镜子也被当成通往异界的入门,所以在亲人死后的一百天内都得挂上布幔。」
「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卡那齐稍微放松了肩膀。
这种情况再加上少年出外赚钱的事实,的确能够判断出少年的父亲已经过世。不知为何,诗人身上的气息老是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看得到世界另一侧的事物。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时,房门轻轻的打开。
是从客厅过来的米莉安。房门外的客厅暖炉烧着柴火,让这间房也跟着温暖起来。无论是客厅还是少年的房间里,都看不到妇人的身影。
「米莉安,他母亲的情况如何?」
「好像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祈祷和空猜测的一样。」
诗人听完后点了点头,少女走到他身边。
这家的女主人似乎完全相信了诗人的话。卡那齐看着少年,枯涩的说:
「这附近已经是魔导师领地了啊。」
魔导师和药师之间根深蒂固的不和,是从很久以前,魔导师断言药师是咒术师的同类开始。到了魔导师领地,这股风潮似乎也传遍了乡下。
「那边,贴着魔法的符咒。」
米莉安这么说着,指向客厅。
「看起来有显著的效果吗?」
「大概,能让通风好一点。」
米莉安歪着头这么说,卡那齐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脱下手套。
「从魔导师那里用零钱就能买到的魔法,都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用魔法治好病」
卡那齐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米莉安看向他。卡那齐似乎陷入了深思,没多久,他转头看向米莉安。他灰色的瞳孔非常认真,闪耀着让人有点畏惧的热烈光芒,少女无意识中微微打了个颤。
「什么事?」
「不,你上次,好像说将我『重新塑造出来』是吧?」
米莉安嗳昧的点头。
过去在卡那齐濒死之际,她曾经搜集周围类似的要素塞进他体内,将他「重新塑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