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卡那齐的昏暗眼神,诗人轻快的走在通往拉多利的石制桥梁上。
「实际上,没人知道乌高尔是不是真的到过拉多利。不过在他死后,这里的鱼到底好不好吃却引发了一阵议论。住在帝都的美食家们订定了运送鱼的计划,不过毕竟距离太过遥远,当鱼送到帝都时都已经完全发臭了,开封的那一刻引起了下风处街道的一阵骚动。」
「我说诗人啊。」
「什么事?」
卡那齐的阴郁声音,终于让诗人停止述说。
诗人从帽子下露出侧脸面对卡那齐,卡那齐无力的问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拉多利的历史吗?」
听到诗人泰然的回应,卡那齐忍不住一阵踉跄,察觉可能会就此摔到桥下才让他踏稳脚步。在这里摔死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当然,同样一点也不值得悲伤。
诗人看着卡那齐的举动停下脚步,歪着头问道:
「你没事吧卡那齐,身体不舒服吗?既然抱着病弱的身子就不要太勉强」
「!你说谁病弱啊!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而且我想要听的,也不是这莫名其妙的文化史!」
用尽全力叫完,卡那齐压抑住紧握的拳头。自己毕竟答应要当他的护卫,至少要忍住不挥拳揍他。不过,造成问题的当事者似乎完全不想闭上嘴。
「虽然你说不是病弱,不过到这之前,你不知道头晕目眩发烧咳血了多少次。普通人早就死了。来吧!我牵你,实在太危险了。」
诗人平稳的说着毫不客气的话语,朝卡那齐伸出手。
卡那齐像是看到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般注视着诗人的手,并且向后退了一步。就算隔着手套,他也能想像得出诗人纤细的手指。就算现在再怎么病弱实际上是因为中了诅咒的关系即使如此,卡那齐对自己的体能还有点自信,但现在居然需要这一眼就能看出来非战斗倾向的普通人伸手相助?不可能!自信心像被铁锤猛敲了一记,卡那齐勉强挤出声音:
「你这是哪国欺负人的方法啊!」
「我可是带着纯粹的亲切呢。不必像这样竖起全身的毛啊!过来,一点都不可怕喔!」
诗人用动人的嗓门毫不羞耻的说着,像对待猫狗一样朝卡那齐招手。
卡那齐拼命将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开,为了保住精神的安定而紧握住剑柄。
「你拜托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真的没办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看卡那齐颤抖着肩膀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诗人终于将手放下。
唇边绽放出浅浅的微笑,轻巧的转过身,向前走去。
「真危险啊。那么,我继续说刚才的故事吧!之后,那条鱼成了有名的发酵食品,经历许许多多奇特的事件。在暗魔法教会的图书馆里,还有书籍详细记载着关于那发酵食品的味道,这就是以能够减退食欲而在某部分人之间非常有名的《诅咒之书》。」
「要这东西干嘛,住口,别说了!还有,这某部分人全都给我出来向诅咒道歉!」
「你不想知道吗?顺带一提,《诅咒之书》的读者以年轻女性居多喔。」
「为什么?」
卡那齐一不小心被煽动了好奇心,诗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当然是为了减肥啊!」
「女人还真是!不对,这不重要」
完全被诗人的步调左右,卡那齐步履蹒跚的跟着诗人走过这座桥。
拉多利所在的台地位置颇高,要进入镇上必须先爬完紧贴峭壁的阶梯。在狭窄的阶梯上,诗人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轻巧的向上走去。
卡那齐因为四周吹来的风而皱起眉头,压着帽子抬头看向前方的男子。
和诗人旅行的这三天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这副模样。
卡那齐本来是想从诗人口中,挖出一些关于自己不熟悉的神或不死者情报。诗人的确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一直都不厌其烦的说明。不过,他不但拥有非常广博的知识,还很容易岔题。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是认真的完全搞不清楚啊!)
一直都保持着愉快的模样,带点超脱世俗感觉的诗人,对卡那齐来说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毕竟,就算问他刻意造访这边境危险遗迹的理由,他也只回答是为了「观光」和「唱歌」而已。
(明明在各地乡镇旅行中所募到的钱就足够他生活了。他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刻意去追求苦行的人。)
卡那齐边想边向上走着,诗人回过头来笑着说:
「既然你对诅咒之书的话题没有兴趣,那我来说个你喜欢的『有用的情报』。」
诗人柔和的口气背后,似乎渗出什么不一样的味道,让卡那齐抬起头。
风吹拂着诗人的白衣,他边轻巧向上走边说:
「作为魔物的封印而住在世界边缘的不死者,虽然是守护人类不受魔物侵犯的存在,不过却不一定对人类很好。现在这世上的伦理和法律,是人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而不死者并不在这范畴之中。你最好记住这点。」
诗人说完刚好踏上最后一块阶梯。在城镇门前的一个小广场等卡那齐上来,犹如在演戏般鞠了个躬。
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