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迪利克有兴趣,就可以随便使唤的人物。

  弗来迪利克·齐格飞的办公室就在中央公园高塔的一楼。他在这栋大楼的三十楼和三十四楼里都有房子。三十四楼的房子已经出租出去了,而三十楼的房子只是他休息用的房子,他住在第五街。

  八号那天,拆除大时钟的工程在楼上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我在没有事先预约的情况下,前去拜访弗来迪利克·齐格飞,他在办公室内接见了我。我本来以为在这场骚动中,他大概会躲在家里不出门,没想到他还是去办公室工作。其实,我来到中央公园高塔,是为了拜访乔蒂·沙利纳斯,所以今天就算无法见到弗来迪利克也无所谓。

  因为他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所以我难免把潘特罗的形象套在他的身上。在美女如云的百老汇里,他是国王般的男人。想到这里,我的脑子立刻浮现潘特罗魁梧的身材。然而,事实与我的想像截然不同。我在秘书的带领下所看到的弗来迪利克,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的年龄应该和潘特罗差不多,前额的头发已经稀疏,脸上没有胡子,鹰钩鼻,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和他瘦小的身体比起来,办公桌显得非常大。

  亮出纽约市警察的徽章后,我说:“非常抱歉,我们没有预约就来拜访了。谢谢你愿意见我们。我是塞米尔·穆勒,旁边这位是约翰·李韦恩。”

  弗来迪利克站起来,绕过大大的办公桌来和我们握手,并且亲切地说:“你们好,我是弗来迪利克·齐格飞。请到沙发那边坐。”

  他的态度非常友好,和傲慢的潘特罗比起来,弗来迪利克显得绅士多了。我心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杀。

  用毛玻璃隔开的办公室角落里,摆设着招待客人用的沙发和桌子。弗来迪利克走在前面,领我们到旁边坐,并问我们要喝什么。我婉拒了,他挥挥手,秘书便退出去了。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一边点火,一边说:“今天没办法工作了。这次的事件太惊人了,整个美国都在报导这个事件,说中央公园高塔是被诅咒的地方,是栋充满血腥的大楼,这一带的地价一定会因此而下跌。今天我原本约了几个人要见面的,结果纷纷被取消了,可能是大家都不想接近这里的缘故吧!正好你在这个时候来,所以我才有时间见你。”

  弗来迪利克把装着雪茄的盒子推到我们面前,请我们抽,但我仍然婉拒了。我不大喜欢雪茄。

  “其实我也很想逃离这里,至少在这个可怕的拆除工程日子里能够离开,因为这里是我的工作伙伴被杀死的地方。可是很遗憾的,我无处可去。待在自家的话,一定会被新闻记者打扰;来这里的话,起码还有警卫或安全人员把关,不会受到记者们的打扰。虽然我在百老汇还算小有名气,但做这行是很孤独的。”

  “我以为你们是像中世纪的国王那样的人物。”我说。

  “中世纪的国王也是孤独的人。”他说,然后吐了一口烟。

  “弗来迪利克先生,你应该了解我们的来意吧!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我想请你帮我们寻找杀害潘特罗·桑多利奇的凶手。”

  “现在顶楼正在拆除大时钟,大时钟即将撤离这里,下一个撤离这里的人,或许就是我了。我不想被杀死,至少不要像潘特罗那样被斩首。”

  “五号那一天,你见过桑多利奇先生吗?”我一边从怀里拿出记事簿,一边问道。

  “五号?”

  “就是他被杀死的那一天。”

  “啊,那一天是五号吗?他被杀死的那一天,我们本来要一起吃饭的,我们约在前面的狄赛尔帝斯兹。”

  “那是一间高级的餐厅。”

  “是吗?可是他没有来。他被疯子抓走,并且被杀害了。”弗来迪利克皱着鼻头说着。

  “那一天你没有和潘特罗说过话吗?”我问。

  他咬咬嘴唇,说:“有,那天我和他说过话,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我和人在家里的他通电话,谈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并约好要一起吃饭。因为工作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谈得好的,所以约好去狄赛尔帝斯兹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谈。”

  “三点左右吗?这表示那个时候他还活着?”

  我紧张了。

  “是的。他在自己的家里,精神好得很。”

  这是一句相当重要的证词。

  “你所说他自己的家在……”

  “就在楼上的三六〇一号室。”

  “三六〇一号室?”我的视线从记事簿上抬起来。我对这个数字有印象。

  “那是以前伊玛·布隆戴尔住的房子。你还记得吗?”

  我无言地点点头。

  “没错,那里是以前伊玛·布隆戴尔死亡的房子。他现在住那里吗?”

  “他不可能是去那里玩的。”弗来迪利克说。

  我点头,心想潘特罗似乎没有把房子转让出去。

  “我想知道谁有杀死桑多利奇的动机。你知道有什么人吗?请全部说出来。”我说。

  结果,弗来迪利克回答:“如你刚才所说的,他是个国王,所以他的周围都是他的敌人。百老汇里多的是强烈嫉妒他、想要除去他的人,但那只是‘想’,没有人会真的杀人。没有了国王,士兵、人民就过不下去了,大家都要靠他赚钱吃饭过日子,所以没有人会真的动手杀死他。”

  “没有吗?”

  “与‘印地安之花’这部戏相关的所有人,包含观众在内,都会因为他的死而有所损失。其中损失最惨重的人就是我,就好像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一样。今后齐格飞演艺公司推出的戏剧作品,恐怕无法达到以往的水准。如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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