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多余的。
同样地,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
——以前的我,是这样想的。
在遇到她之前,我一个人就已经感到满足,并且从未体会过与心爱之人心意相通的喜悦。
因此,我深信我的世界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能完整。
◇◇◇
我是从光中诞生的。
在只有黑暗的世界中,出现的第一道光芒——那就是我。
当人们第一次看到光时,他们感到恐惧、敬畏和感激。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人们开始认为有光的世界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人们不再对光的存在感到特别的感谢或感动,但我对此感到满足。因为世界会一直充满光明,如果人们能将此视为常态并感到安心,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喜欢乘着风在空中飞翔,俯瞰地上的生物。
尤其是观察人类,看着他们笑或哭的样子,我从不感到厌倦。
然而,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不知不觉地开始注意到一个少女。
她是一个大约十岁的少女,留着及肩的红发。她喜欢把手伸进泉水里,然后将水洒向天空,看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开心地笑着。
或者,当太阳开始从山后落下,一缕又一缕的光芒消失时,她会用庄严的表情凝视着。
她从不将身边的事物视为理所当然,而是对一切都充满感激。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些第一次见到光的古人们。
因此,我对她的态度感到怀念,并对她产生了兴趣,逐渐缩短了观察她的距离。
尽管如此,精灵的形体是普通人看不见的。
所以,我想或许可以再靠近一点。有一天,我靠得非常近,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谁?为什么飘在空中?」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从她的视线与我对上这一点来看,我明白她能看到我。
《咦,你可以看到我吗?》
我惊讶地问道,但她显然也听不懂我的话。
或许我的声音对她来说,就像是光的声音或风的声音。
然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嘴唇。
我问了她许多问题,每次她都会停下动作,专注地看着我的嘴唇。
……啊,我明白了。虽然她听不到我的声音,但她知道我正在说话,并且努力想要理解。
为什么她能看到我,我也不清楚。
但看到她注视着我、努力理解我的样子,我感到非常开心。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去见她。
虽然我依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卢恩迪娅」。
《卢恩迪娅》
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开心地笑了。
仅仅看到她的笑容,我的身体就像被阳光包裹一样温暖。
我也想让她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不断重复《俄里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她自信满满地叫出了「俄里贡—」。
虽然这已经让我非常高兴,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正确地叫出我的名字,于是我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断重复《俄里戈》。
当我重复了大概两百次后,卢恩迪娅两眼发光地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她更加自信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里戈恩」
《⋯⋯⋯⋯》
不行了,「俄里贡—」还比较接近我的名字,现在反而离得更远了。
不过,她可以从光和风的声音中听出我的名字,我应该对此感到感激。
为了不让我的名字变得更奇怪,我决定接受「里戈恩」这个称呼。
卢恩迪娅每天都会为了采摘药草到森林里来。
她有一位年迈的祖母,每天她都会为祖母煎药。
经过十次她的手势和表情解释,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卢恩迪娅,你只是在把药草煮成汤而已。为什么不注入魔力来制药呢?这样很快就能治好祖母的年老体衰了。》
我好奇地问道,但她当然听不懂我的话,只是笑着说:
「里戈恩,谢谢你今天也帮我找药草。多亏了你,我采到了很多。」
我当时并不知道,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使用魔法并不是普遍的事情。
即使对于少数懂得魔法的人来说,使用体内的魔力来施展魔法也无法做到太多事情。
因此,卢恩迪娅一直给祖母喝煎煮的药草,而我却无法为她做更多。
当时,我的乐趣就是每天见到来采药草的她。只要她能来森林,我就满足了,从未深入思考过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