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开什么玩笑。你的大家,是不是也包括我啊?’
将抓住的米妮瓦拉到前方,“罗森·祖鲁”的巨体往这里走近一步。它脚跟下的倒勾卡进地板的凹槽,让钢铁的脚步声摇动摇空气,让曝露在震动下的米妮瓦身体后仰。小小的惨叫声透过她手上握住的无线电机传来,让巴纳吉全身汗毛倒竖。就算看起来只是细微的上下振动,对被勾爪挟着的米妮瓦都是十足的拷问。刺进身体的爪子刺破了斗篷与衣服,可能还压碎了肋骨。两架“吉拉·祖鲁”也产生动摇而踏出一步,‘住手,安杰洛上尉!’‘这样太过分了!’库瓦尼与艾邦的声音响起,‘住口!’安杰洛大喝一声,瞪着“独角兽”看的单眼一动也不动。“罗森·祖鲁”再往前踏一步,米妮瓦痛苦的呻吟刺激着巴纳吉的耳朵。
‘回答我,巴纳吉·林克斯。在这状况下,你还敢说要为了人家这种梦话吗?最重要的事物在眼前被糟蹋,你还能够讲那种场面话吗?’
米妮瓦的痛苦传递而来。感觉到远超过自己的身体被撕开的痛苦,巴纳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新安州”。他期待那冷静的声音可以制止安杰洛,让这种痛苦终止,不过“新安州”只是用光剑指着自己,并保持沉默。一切都由你来决定,回答吧,巴纳吉小弟。没有弄脏自己的手,面具底下的声音在沉默之中传达而来,刺进脑海,让面临恐慌的头脑产生冰冷的某种东西。
虽然冷到冻结身心,却又是可以烧尽自己与周围的猛烈火球——这就是憎恶吗。让马哈地·贾维发狂、缠着辛尼曼不放,那感情的固体吗?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嗄噜噜……“独角兽”低沉地吼着。精神感应框体渗出光芒,感觉到染满攻击色彩的光芒渗入驾驶舱,巴纳吉放弃了思考。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跟这些家伙讲也没有用。如果这股恶意与敌意能够撕裂敌人,那么就算身体被烧尽——
‘住……手……巴纳吉。’
从痛苦的深渊榨出的声音,化为箭矢贯穿了胸口的炉心。无意识踩住脚踏板的脚颤抖着,巴纳吉抬起回神的脸孔。
‘这是,从我们之中,所产生的……必须战斗的,并不是……你。’
被夺去自由的身体微微撑起,她用两手压住刺着胸目的勾爪。精神感应框体的光变弱,巴纳吉感觉到“独角兽”的吼声远去,并凝视着那展现意志,随风飘扬的斗篷。‘辛尼曼……’米妮瓦痛苦地吐出气息,并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造成的结果……在这里的红色彗星……不是夏亚。只是从我们的怨念所生的……幻觉。’
横在眼前的光剑微微晃动,告诉自己“新安州”动摇着。‘米妮瓦公主!如果您以为我只是威胁——’打断安杰洛的咆哮,‘给我…醒醒……!’硬挤出来的声音穿透了无线电。
‘玛莉妲就在这里,你却……还无法摆脱亡灵吗。负起……责任。辛尼曼……!’
痛苦的声音在甲板内膨胀,给密闭的空间带来压力。有如被这股压力所挤压出来一般,巴纳吉看到维修窄道的一角,有人影晃动着站起身来。
抬头望着处于胶着状态的巨人们,无防备地站立的人影。虽然看起来只有豆粒般大小,不过很明显正在迷惑的身躯染在全景式荧幕上,巴纳吉没有搭声地看着辛尼曼形状的影子。
※
抓着米妮瓦不动的“罗森·祖鲁”,用带着胆怯神色的单眼左右环顾着。是在找寻自己的身影吧,不过脑充血的状态下能找到的也变得找不到。相对地,米妮瓦就很冷静,恐怕也确实掌握了自己的所在地。就算没有映入眼廉,她一定也能在意识之中找出这躲在维修窄道死角,旁观事情经过的卑鄙男人,并投以斥责的眼神。
怨念所生的幻觉。反刍着留在耳边的话语,辛尼曼透过维修窄道的扶手看向“新安州”。的确就像她说的,不管弗尔·伏朗托的真面目是什么,那里都已经没有夏亚·阿兹那布尔的灵魂了。就像当事人所说的,那里只有注入宇宙居民的意志——注入怨念的容器。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虽然知道,仍然帮助他、加入了“带袖的”。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不管他是夏亚还是魔物,只要军队组织能够再次编成,是什么都不要紧。
不是梦想着吉翁复兴。也不是为了让部下有饭吃。只是想要藉其他事物来减轻痛苦。活下去的痛苦、不断被怨叹缠身的痛苦。每天想起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事物被活生生地当成便器,挣扎死去的痛苦。为了忘记那毁灭世界都无法抵销的痛苦,就只能继续走下去。只是这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这有什么不对?其他我还能够做什么?辛尼曼手伸进怀中,从没伸手探过的内侧口袋取出一张照片。皮肤还有光泽的自己、在一旁微笑的菲依、刚满五岁的玛莉。这是出征前拍的照片,看着这已经收起无数年的照片,他用手指抚摸着满是笑容的女儿面容。
玛莉那小小的手。每次回家,她就带着满面笑容跑过来,每次归队她就大哭困扰着菲依。现在却要我去跟粉碎了继承自己血脉那独一无二的温暖,粉碎了这世上唯一的宝石的那些家伙联手?少开玩笑了。过去不能改变的话,现在也不会改变。协调的可能性、新人类,全部都是鬼扯。我没有听到她们两个的惨叫声。那一天我也是一样地吃饭、上厕所、过着俘虏收容所中的生活。她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不能够原谅,不能够讲道理。就算要跟亡灵同归于尽,只有这份怨恨与后悔——
‘……爸爸。’
呢喃的声音透过无线传入耳中,让辛尼曼摸着玛莉脸孔的手指痉挛。
‘可以原谅我的任性吗……?’
声音安稳,可是却含有绝不退缩的热意,让他的视野一阵昏暗。接下来他内心的某样事物扭断,让压抑着的事物不断崩落,声音在心中回响着,辛尼曼一失足,浮起的身躯漂在无重力之中。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用这声音说话?在“迦楼罗”说的那些,全部都是一时错乱。那是不想再体验到失去,所以决定不要一切事物的男人,却在一时冲动下脱口而出的妄言——停在口中想说出的话说没有成声,只有沸腾的体液从眼角流出。辛尼曼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看着照片中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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