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7 宇宙与行星 一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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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司令也已经知道了。‘带袖的’主力要抵达现场,最少要花上一整天。只是通报就结束的话过于无能……而且,就算发生什么问题,摩纳罕阁下也会妥善处置的。”

  “跟讲好的不一样!我们只负责搜索,剩下的就——”

  “舰长,这是‘风之会’交代下来的案件。”

  强硬的语气,让赫奇的脸色很明显地变了。与野心毫无缘分,这个只想着不出大乱子结束军务等着领退休金的男人,是走错了哪一步才会进到“风之会”的?恐怕是被照顾他的上级长官约去参加读书会,就这么渐渐地被拖进去的吧。不过“风之会”会将会员配置在各个要点,也不是配好看或好玩的。要是他打算坐视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溜走,那么有必要将他从舰长席上拉下来。季利根蹬了一下地板,让身体接近到腿软的赫奇身旁。

  “想想看你可以抛下同梯,当上舰长的理由。你不会以为是靠实力吧?”

  “你这家伙,居然对长官——”

  “就是当你是长官才这么说的。请不要忘记当透露情报给‘带袖的’的同时,我们身为共和国军人的道路便已经走偏了。”

  海军从过去,就把舰长当做等同于舰上之神般的绝对权力者,现在却面对面受到这样的对待,不过赫奇满脸涨红也只有一瞬间而已。他瞪大的双眼突然失去力气,好像放弃了一样垂下肩膀,之后似乎是什么都不想多说了似地移开视线。可怜的家伙,连唾弃他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季利根离开舰长席让身体漂往前方的舷窗。

  姆赛改级巡洋舰“古尔托普”的舰桥结构,与原型的旧公国军主力舰,姆赛级没有太大差异。对应米诺夫斯基时代大片的一体成型窗,以及将所有机能集中在一个区块的朴实舰桥。纵两公尺、长不下于八公尺的超刚塑胶制窗,现在正映着契贝级练习舰厚重的船体,在更前方可以看到舰队旗舰“毕弗洛斯特”的航宙灯。虽然从这里看不到,不过古尔托普的后方还跟着一只契贝级练习舰,担任殿后的是同为姆赛改级巡洋舰的“德洛密”。以纵列的密集阵型包挟着练习舰,这是远洋航海训练时的基本队形。而在宇宙两公里程度的距离一下子就过去了,所以为了不让后续舰与前导舰追撞,必须常时注意着对方的行动。为了应对无预警的航道变更及增减速,练习舰的新人们应该正忙着对信号灯进行解读。

  在旗舰“毕弗洛斯特”坐镇的护卫队司令,是大战之中被轰沉的宇宙空母“特洛斯”的少数生还者,也是“风之会”的资深干部。虽然也是战后,埋没在共和国中的大人之一,不过却对自己因为家庭因素无法与新吉翁合流念念不忘,每天钻研知识毫不怠惰,与赫奇那种没有志向的男人不同。不论赫奇是否接受,舰队马上就会解散阵形,会只有“毕弗洛斯特”带领两艘契贝级继续进行远航训练吧。之后,采取独自行动的“古尔托普”与“德洛密”所要面对的,将是稍有疏忽便会丧命的实战之海。季利根从鼻子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燃烧的热情、蹬着地板移动。移动前,窗户反射出自己的样子映在视网膜上,看习惯的共和国军制服让他突然有股反胃感。

  与联邦军同样设计的立领服,只有颜色染满如同吉翁的浓绿色、令人生厌的制服。充满吉翁式款式美的旧公国军制服被废除,现在的共和国只有这种装扮的军人。与强调装饰的“带袖的”——新吉翁军华丽的制服比起来,这是多么的廉价。就这样连外貌都消除了公国时代的味道,以期从零重新开始,然而到现在过了十六年还是什么都没开始。在复兴的名义下承受单方面的和平条约,抹杀了自己的灵魂穿上的制服,凄惨到毫无名誉与尊严。

  如果这就叫做共和国军人的正道的话,那么这样的道路没有去走的价值。偏离这样的道路,才有着真正武人的生活方式。季利根横越舰桥,从地板的舱口降到下部甲板。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的赫奇舰长的侧脸,与他那身为反战论者的父亲重叠在一起,令他更为不快。

  共和国军不被认可在自国,也就是SIDE3以外的宙域活动,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远洋航海训练。伴随载着新任干部候补生的练习舰,横越地球圈这约两周间的行程,对护卫队的舰艇来说也是熟悉技术的最好机会。训练每年实施四次,这次远航是从共和军创设以来的第四十五次。因此,被称为第四十五练习舰队的一行人从本国离港后两天,在即将通过月球与地球的中间之时,接到了“风之会”的极机密通报。

  护卫两艘契贝及练习舰的三艘姆赛改级,“毕弗洛斯特”、“古尔托普”、“德洛密”上头都有“风之会”成员搭乘并不是偶然,一说有千人、也有人称万人的会员们,会被集中配置在特定的舰上,优先就任远洋航海的护卫任务。会长的方针是要学习远渡宇宙之海的技术,见识宽广的世界,不过其中应该还有如果有万一之时,可以以实行部队的身分先一步行动的考量吧。

  正如我所愿,季利根心想。风之会本部只下令搜寻“拟造木马”——隆德·贝尔的“拟·阿卡马”,并没有详细说明理由。可是如果这是与“带袖的”有连带关系的作战的话,那么显然与这一个多月以来诡谲的情势有关。“万一之时”终于来了。不管内容是什么,即将有大事要发生的预感,强烈地推动着季利根等年轻成员。

  战后,将与萨比家有来往的重臣一个不留地放逐、处刑,就像将额头贴在地板上摩蹭般地向联邦磕头乞求原谅的共和国历史。这样还不够,将一整个城镇献给饥渴的联邦军,让他们肆无忌惮蹂躏女人小孩的败战国历史,与他一夜之间被迫由军国少年改正的记忆,一同根植在季利根的心中。做到这样而守住的国家主权,也是那么地虚幻,被放在联邦军麾下的共和国军毫无任何权限。共和国军原本就是一度要共和国解除武装的联邦,为了牵制吉翁残党军而突然下命创设的军队。在被攻击之前不得开火的专守防卫主旨,意思就是暗示我们必须承受最初的牺牲,而即使如此,国内也没有婉惜我们成了战后政策人柱的气氛。军队的存在本身就是违宪,这样的论调在自号是和平国家的共和国政府内仍然根深柢固。

  将独立战争断定为罪恶,没有做任何评价便制定战争放弃宪章的结果,只为国家整体带来了灵魂的空白。共和国军人被讥为税金小偷,在国内连穿制服在街上走动都成了忌讳。能够忍受这种状况的人,不配称为武人。如果我们是不懂战争的孩子们,那么造成这种现况的便是忘记尊严的大人们。倡言成为联邦的傀儡乃国家百年长治久安之计,却很干脆地承诺宇宙世纪0100年要归还自治权,说回到单纯的地方自治体也是时势所逼。一直将问题往后拖延,只会下临场判断让国家走错路的大人们,剥夺走了国民的未来。

  “风之会”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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