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是那个样子,爸爸也不会对别人讲出来,可是他的确是这样希望的。如果就这样让派崔克继承下家业,马瑟纳斯家守护了百年以上的地盘就会混进其他的血缘。老实说,派崔克也不是块政治家的料哪。只要你肯回来的话……”
“我也不是那块料啦!”
家中的空气,那种令人不愉快的阴沉感会缠到自己身上。利迪发出撇清的声音,并把脸背过了辛希亚。
“如果可以让新的血统来继承地盘,家里的空气也会跟着产生交替。姊你也不喜欢吧?这种阴沉的气氛……”
利迪当然不是不懂辛希亚所想说的。姊夫生作地方有力企业的次子,如今则入赘于马瑟纳斯家,担任父亲的第一秘书,而这样的他与野心之类的字眼却可说是缘份浅薄。提到竞争的话,大概也只能把姊夫和体育竞赛想在一起,于好于坏,他都是个好好先生。姊夫人畜无害的性格是适合入赘的,利迪明白他做为政治家一族的后继者并不称头,更了解白己就是在这层认知下还逃出家里,并且不闲不问。如此出乎意料的发展,应该也对父亲的心脏造成了负担吧,但利迪又能如何?就连原本活得自由豁达的姊姊都受到了感染,理所当然地开始将传统和血缘之类的字眼挂在嘴上。利迪根本拿家里这种阴沉的空气没办法。
忽然展颜一笑,辛希亚轻轻戳利迪的额头,说:“你一点都没变呢!”这阵可以实际感受到亲人温暖的声音,此时听来却令利迪心痛,他将无法正视对方的目光一直投在地板上。
“我问你,那女孩是叫什么名字?”
“咦?”
“我是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啦。长得很可爱不是吗?她是什么人?”
第二次的出其不意,使得利迪的心脏跟着噗通作响。辛希亚以及杜瓦雍,都不知道他这次突然返乡的理由。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包围家里的众多视线,还有远远传来的直升机螺旋桨声音是代表什么。“啊,她是……奥黛莉·伯恩啦!”利迪立刻回答。
“她是亚纳海姆大股东的女儿,我和她是在观舰仪式上认识的……”
“伯恩?这名字我倒没听过。”
歪过应该默记有百位以上资产家身家详细的脑袋,辛希亚的眉头只皱起一瞬,随即她又扬起嘴角笑了。
“哎,就当成是晚一点才享受的乐趣,你们两个的关系我等之后再来问好了。今晚你会住下来吧?”
“对啊……”
“等一下我会把后援会的那群太太叫来,在这里举办茶会。你就和奥黛莉小姐一起出席吧。”
“我根本没准备什么能参加派对的衣服啊。”
“奥黛莉小姐要穿的我会借她。你穿那套军服就OK了。会很叫座喔,对那些有闲阶级的大人们来说。”
用手指戳戳利迪胸前的MS徽章,辛希亚转向杜瓦雍那边:“拜托你啰,杜瓦雍。”“好的。我会叫厨师比平常更卖力招待。”微笑着回完话,杜瓦雍垂下带有些许苦涩的脸。
“只要太太也在的话,一家人就能难得地在餐桌前到齐了……”
这阵感伤的话语,让辛希亚也露出了混有苦涩的笑容。即使想去抗拒什么,一家人曾在这里共有的十几年岁月还是不会变的吧?利迪的目光先是移到了斜阳照入的窗口,然后便有眼无心地望向挂在墙上做装饰的全家福照片,而后,说着“她不在才是幸福的”的声音插进众人,又使利迪的身体为之一僵。
“要是让她知道这里的骚动,原本治得好的病也会治不好。”
走进敞开着的门口,那人不与其他人交会过目光,便步向了办公桌。一边自觉到松缓下来的胸口瞬时僵硬,利迪重整姿势,并望向父亲的背影。交互看过两人之后,说着“这是什么意思?”的辛希亚从沙发上站起身。罗南则隔着她的肩膀看向了自己的秘书。
“待会我再说明……派崔克,麻烦你了。”
听到罗南意有所指的声音,站在门口的派崔克也用沉重的表情回了声“是”。看来已经有人和姊夫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朝转头的利迪轻轻举起手,派崔克露出现阶段所能做到的为难笑容,随后便将视线转向了辛希亚。“你先过来……”似乎是感觉到丈夫催促的声音带有特殊的紧张,辛希亚一面留下有所眷恋的视线,一面回过身。
房间的阴沉感正逐渐提高。电话的声音、秘书的脚步声,以及从达卡传来的耳语渗透进家里,那种感觉下在让波纹隐隐约约地扩散开来。自己就是因为讨厌这种感觉才无法待在家里,一方面再度确认到这点,利迪也接受了自己正是震源的现实,他持续将不语的目光望向父亲。“让我们独处一阵子。有急事就交给派崔克。”一面对杜瓦雍交代,罗南坐到了办公桌那端。杜瓦雍在回答“我了解了”之后,便退出了房间,最后留下的则是他关门的声音,于是只有两人的办公室,便在此刻为令人窒息的寂静所包覆。
“没想到会在这种形式下和你面对面。”
打破这阵寂静,罗南混有叹息地开了口。藏住被先声夺人的动摇,利迪立刻回道:“因为我一直都在逃避嘛。”对于不小心又用顶撞口气说话的自己,他暗自咂舌。冷静下来。对方是面子在军方也能吃得开的中央议会议员。白己必须放下个人的情感,把该透露的实情传达出去就好。先在就要受对方威压的胸口里咕哝过后,背对窗口的利迪重新直视向罗南。
“既然已经扳倒了家里反对的意见进入军队,我本来是没有打算要回来的。但只有这一次,我不得不这么做。您也听说过发生在‘工业七号’的恐怖攻击事件吧?当时我也在场。那件事并没有和新闻所报的一样——”
“我想讲的不是这些。”
强硬地打断话锋,罗南直视利迪。并非愤怒,也并非藐视,只让人觉得苦闷的那张脸慢慢垂了下来,罗南重复道:“我想讲的不是这此……”一瞬间,利迪被脚底地板沉沉下陷的错觉所惑,他握紧的拳头也跟着微微发抖。
“收到你寄的邮件时,我很吃惊。没想到你竟跟‘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