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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里做什么啊?搬运作业结束之后,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快点去准备。”
连整备兵也为之一惊的声音,是米寇特·帕奇所发出的。她那副淡黄色套头衫配热裤的模样,就真的是军舰上绝对看不到的了。米寇特露着修长的大腿飘过头上,不等回答道“你叫我准备,也没有什么可以准备啊”的拓也依依不舍地离开机体,她已踹过身旁的货柜,让脚着陆于甲板上。就这样回过身后,米寇特忽然与附近的塔克萨对上了目光。
惊讶地咽下一口气后,米寇特立刻将视线别过。僵硬的脸孔上露出了忧闷眼神,与她“告密”的时候是一样的。这项行为引发出意料外的化学作用,使米寇特的朋友被逼到了险境,不知她又是如何承受住这份现实的。塔克萨没时间对此多作思考,其他的声音又插了进来:“你们两个,都准备好了吧?”让他将目光朝向声音的来源。负责照顾民众的美寻·奥伊瓦肯少尉那娇小的身躯,正要着陆于甲板上。
当美寻接近向米寇特那边时,并未和塔克萨等人对上视线。美寻终究是气氛险恶地从ECOAS成员身上避开了目光,她一搂住动弹不得的米寇特肩膀后,便说道“来吧,你可以不用再待在这种地方了”,并一起从现场离开。看着两人不再回头的背影,也目送了曾瞥过自已一眼的拓也背影,塔克萨微微叹出一口气。这样就好,他想。有罪过的是我们——利用上“告密”的情报并挟持人质,进行了卑劣作战的ECOAS。你只要恨我就好。如果这样能让你不再责备自己的话……
“看起来,你的确是遭遇了许多事哪。”
目送过三人背影的纳西里,用着别有含义的眼神说道。面对熟知ECOAS立场的男人声音,塔克萨缩起了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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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的话,接到令尊联络时就连我也吓到了。毕竟舰载机驾驶员的履历这种玩意,是没有人会特地去检查的。’
通讯荧幕那端,泰德·契忍可夫中将毫无愧色地说道。因为打高尔夫晒黑的五十岁脸孔,看来就像是参谋本部附属幕僚的范本那般;在他身穿乙种军服的胸口上,则排满着各式的勋章。要像你这么伟大的话,懒得去检查也是应该啦。压抑下内心的声音,利迪用着冷淡的声音答道:“是……”
‘我是有听到小道消息,说你到了隆德·贝尔。却万万没想到你是在“拟·阿卡马”上执行任务。调职令随后会补上,你马上从那抽身回来。议员的公子不该和秘密任务扯上任何关系。’
像是因为天气变差了就要人回家一样,中将悠哉地说道。即使这番话完全没有顾及到现场的状况,利迪也不惊讶。与输送舰“阿拉斯加”接舷后,自己马上被叫到这第二通讯室时,利迪就预料到了。和红色彗星战斗的前夕被舰长要求着送出邮件后,得到的答覆就是这个。为了救出愚蠢又鲁莽的浪荡子,父亲便向参谋本部施了手段——完全不顾想要和“家”划清距离的儿子心情。利迪有着利迪的人生,父亲却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在面对人生时,也会有东西无法割舍。
总是这个样子。父亲拥有着广阔视野,只会要求自己纵观全体,另一方面却不能理解儿子也有自己所看见的世界。正确的永远是父亲,即使有了过错也会动用权力来扳倒一切。泰德中将的嘴脸和父亲的那种特质重合在一起,让利迪将绝不退让的目光摆向荧幕。尽到在场者所应履行的义务与责任——回想着半天前听少女说过的话语,利迪开口:“承蒙您的好意,但我仍是‘拟·阿卡马’的驾驶员。”
“这和我是谁的儿子并没有关系。现在部队正因接连的战斗而受到损耗,做为一名联邦的军人,若要我就这样离开舰里……”
‘增援己经派出去了。你只要和他们换手就好。’
泰德中将的回答毫无用心。双方的对话明显地缺乏交集……与其这么想,倒不如说这名中将并没有在看自己这个人,他只看着自己背后的影子——罗南·马瑟纳斯议员的权势。一方面感受到与墙壁对话的空虚,利迪放声道:“为什么只有我……!”泰德中将一点也不为所动,郑重其事地就说了:‘不只是你而已哪。’
‘我们会一并回收在‘工业七号’收容的民众,以及新吉翁的俘虏’
“您是说……米妮瓦·萨比?”
‘我是说俘虏。你别轻率地把那名讳挂在嘴边。’
只有此时在眼中露出了一抹紧张感,泰德中将以僵硬的声音说道。米妮瓦·萨比是个绝不能公开的事实,其存在本身便是“政治”。少女的声音再度于脑中浮现,使利迪一时哑口无言。以咳嗽制造出短暂停顿后,泰德中将接着说:‘总之,这些人会被送往月球。你也要跟着去。’
‘在“阿拉斯加”上面也有情报部的人。移送俘虏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你不要多开口。’
“那些民众会怎么样?他们……”
‘会被当成抵触机密者,受到该当的处置。你没必要和他们有所牵连。’
抵触机密者这个听不惯的字,让利迪的心底凉了下来。MS迷拓也、还有那个叫做米寇特,让人感到奇妙地煽情的少女,已经无法与“政治”分割开关系了。被移送至月球之后,他们又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包含了“拟·阿卡马”的去向,理解到所有事态正照米妮瓦所说的在发展,利迪紧握起放在膝上的拳头。泰德中将微微低下目光,带有尴尬地接着说:‘因为令尊的存在,我才会这样跟你说话。’
‘你还年轻。在那里看到听见的事就忘掉吧。从这里开始是政治的世界。’
即使你身为政坛有力者的儿子,这件事的层级也不是一名驾驶员能够去违抗的——中将的眼神如此表示着。是这样没错……利迪在心里这样低喃。他懂。就生理而言,这种心机在已经不是十几岁的自己体内一样存在着。作为在场者所应履行的义务与责任——自己这个人可以做到的事,不得不去做的事。抱持着隐约要作为形体的决心,利迪抬头说:“只请你告诉我一件事。”
“这之后,‘拟·阿卡马’会前往哪里呢?”
哎,呼出一口气,泰迪中将抬起了松弛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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