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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的话可说,趁着摇晃脚步的震动出现,巴纳吉踹了地板。跑过画出和缓弧形的走道,巴纳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康乐室。“你为什么要道歉嘛!”这句话悲痛的声音传来,像是从背部贯穿了巴纳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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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蓄能剩余时间的倒数计时讯息显示为0。蓄能结束的警示声在驾驶舱内响起的同时,利迪将光束炮的扳机扣到底部。
“去吧!”
受到解放的MEGA粒子通过炮管的加速收束圈,由光束炮的炮口喷出。粉红色光轴撕裂虚空,一面冲开残骸向目标突进而去。但利迪没有空间确认是否命中对方,在射出的震动停歇前使让推进器点火,进行了脱离行动。
在战场上的静止即意味死亡。射击出光束这项行为,与告知敌人我方的位置是同义的。更何况敌人是将“拟·阿卡马”的防卫线蹂躏至此的“红色彗星”。先不论对方是否真的是夏亚,不过并非寻常敌人这点已透过数分钟的经纬得到了证明。判定过诺姆机所发出的雷射讯号,利迪让机体描绘出乱数加速的轨道,飞翔过残骸的汪洋。此时,光束火线从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方向飞来,闪光与激震袭向了“里歇尔”八号机的驾驶舱。
可观的G力横向朝身体重重撞去,背后的扣具也叽嘎作声发出悲鸣。以为自己的眼球蹦了出来,不自觉地把手放到头盔上的利迪,在旋转的视野中捕捉到了喷射出火花远离的某物。等到发现那是被光束的直击所打飞的自机右腿时,已经是要命的G力缓和下来,总算让变成独脚的机体站稳姿势之后的事了。
AMBAC机动性,下降百分之二十六。侧眼瞧过不带慈悲地显示出的状态说明,利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踩下了脚踏板。那架红色的MS是顺着战况流向和复数敌人缠斗。有如把残骸与敌机都当成等质的个体来对待,只有在交会的一瞬才会使出没有多余动作的一击。没对自己下致命的杀手,不过是为了避免拘泥在一个敌人身上而让攻击流停止而已。若是让机动力下降的机体在原地磨蹭,下次接触时就会遭到被确实收拾的下场。
新人类、历经百战的驾驶员,这些都不对。高手,这个简单的字眼在脑海闪过,利迪感一支到自己的气力正在萎缩。那家伙甩开了诺姆机的追击,又逐步向“拟·阿卡马”接近。炮口被几度重复的打带跑所摧毁,战舰所张开的弹幕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二。只靠两架机体,要怎么让那家伙停下来——?
“这样下去,所有人会……”
不自觉地开口之后,利迪咬紧了臼齿。甩动像是要被怯懦缠住的脑袋,重新握起操纵杆的利迪听见无线电发出‘攻击中的敌机,能听见吗?’的声音。
‘立刻停止攻击。本舰已俘虏米妮瓦·萨比。在此重复,本舰已俘虏萨比家的遗孤,米妮瓦·拉欧·萨比。’
发送给全频段的基干无线通讯——但是,并非是通讯长或舰长的声音。“是什么人……?”不禁低喃起来的利迪,透过荧幕看向了“拟·阿卡马”那边。毫不间断地流动着的残骸群那端,张开火线的白皑船体在画面上有如小指的大小。‘影像会在582频道传送,希望你可以确认。’无线电的声音与画面重合。一边让索敌的眼睛凝视画面,利迪将无线电的频率调到了582,于是通讯视窗上浮现了他所认识的那张脸孔。
心脏猛跳,利迪握着操纵杆的手发起抖来。俘虏、萨比家、米妮瓦。这些词汇急遽带上色彩,在脑中爆发开来,闯入视线的少女脸孔剧烈地摇晃着。毅然紧闭的双唇、注视一点不作动摇的翡翠色瞳孔。昨天,同样地映照在这块荧幕上,给了自己毫不畏惧地应对事态的力量的那张侧脸——
‘若不中止攻击,米妮瓦·萨比的安全便无法获得保障。我们已做好进行谈判的准备,等候你回覆。’
无线电的声音继续道。米妮瓦·拉欧·萨比。以吉翁之名作为国号,主导过去吉翁公国的萨比家所遗留下的孤女。于第一次新吉翁战争以弱冠七岁登上工位,被奉为吉翁再兴的象征,却又混在战后的纷纷扰扰中失去了信息。虽然有她已死亡的蜚言流语出现,在台面下政府仍继续在搜索着这位亡国公主。传言中也指称,“带袖的”背后正是有她作为吉翁残党之星……就是这女孩?
利迪无法理解。明明她叫奥黛莉。明明她或许就是本少爷一见钟情的对象。凝视视窗里的少女,再一次反刍了米妮瓦·萨比这与自己无缘的名字,利迪因视野边缘所捕捉到的影像而屏息。点点闪烁的火线唐突地停下,“拟·阿卡马”的弹幕消失了。
虽不知红色敌机的动向,但没有新的光束源或推进器火光出现的迹象。这段通讯传到了敌机而使攻击中断这点,清楚到不用瞻前顾后也能明白。‘这里是罗密欧001,请舰桥说明状况。’将诺姆机压低的呼叫置于一旁,利迪注视起奥黛莉·伯恩的眼睛。没有恐惧也没有疑惑,毅然地盯着前方的翡翠色瞳孔,仍旧绽放着凛然的美感存在于视窗之中。
“米妮瓦·萨比……她就是,古翁的公主?”
影像中的少女沉默不语,舰桥对于诺姆机的催促也没有回应。就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些什么的情况下,利迪果然地漂流在时间静止的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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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认过影像了。’
清脆但具精神的声音使舰内的扬声器颤动,也让待在舰桥的全体人员身心颤动起来。对青着脸转头过来的伯拉德通讯长点过头,用眼神指示他维持回路的奥特竖起耳朵,听着初次入耳的驾驶员声音。
‘我是新吉翁的弗尔·伏朗托上校。就听你们的要求吧。’
由于没有散播米诺夫斯基粒子,通讯状况并不差。在新闻或军方的影像纪录曾数度听过的声音——夏亚·阿兹那布尔的声调与那声音自然地重合在一起,奥特紧握舰长席的扶手低吟:“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不是吗……”然后将视线扫过了只有空调与冷却扇声音充斥的舰桥内。从前方操控台的副长席起身,沉重眼睑渗出凝重焦虑的蕾亚姆,以及在旁静静地倾听着敌人声音的操舵长与炮雷长。舰长席隔壁,亚伯特紧抓住没人坐的司令席靠背,肥厚的脸颊正阵阵颤抖着,惊愕地睁人的眼睛则将目光投注于通讯操控台。伯拉德通讯长所坐的那里,有像是被穿着深棕色太空衣的塔克萨中校,与其副官康洛伊少校包夹而站着的——让两人的块头遮住半边身子,穿戴淡紫色披肩的少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