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一股欲杀之而后快的情绪。
‘本舰从现在开始将移动至可进行雷射发讯之区域。离开暗礁宙域的期间,会采取乙种警戒配备,但是请少尉留在自己房内待命。’
“为什么呢?”
‘有事对议员相求,却让他的公子受伤的话可不行哪!’
抛出了简直会让人误以为是颜面痉挛的媚眼,奥特单方面地切断利迪房间与舰桥之间的通讯。对利迪而言,这反而还是一件幸运的事。“可恶!”因为随着利迪吼出的声音,他的鞋底也在荧幕上被放大,还好这个景象没让舰长看到。猛踹一脚通讯面板的利迪,就直接仰躺到了床上。
没过多久宣布警戒配置的警报声便响起,像是空调声音的引擎运作声也跟着加大。这是“拟·阿卡马”准备航行的声音。是从依附的殖民卫星残骸离开,开始前往可以进行雷射发讯的区域——雷射不会被无数残骸阻碍的地方——了吧。一边听着房里备用品随震动而响起来的声音,利迪在心里放话:随你们高兴。不管跑到哪里,马瑟纳斯家的名字都不会放过自己。会伸出触手直到宇宙的尽头,用那令人不快的湿度缠住自己。然后,在那湿度中优哉游哉徜徉着的男人,会露出高傲的苦笑这么说:利迪,你多少也该变成大人了。人有生下来就该扮演的角色。你不是该终结在驾驶员这种未端角色里的男人。
那么,我的角色是什么?是要我把父母的庇荫当成武器,继承家族的衣钵以回覆周围的期望吗?是要我待在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都是灰色的世界,学习白与黑的辨别方法吗?别开玩笑了。我要靠自己来分辨白与黑。驾驶员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只有能力的优劣可以决定生死,而我从那里活下来了。因此我尽了一切可尽的努力。正因为我从“家”逃出来,一次也没有想要去依赖家里。
但是——之前的实战,证明了分隔生死的最大要因在于运气。教会了利迪,死神挥舞大鎌时站着或坐着的差别决定一切。决定这些差异的是状况这个大局面,驾驶员这样末端的单位则没有改变状况的力量。为了打开现状,这艘战舰才会向我索求改变状况的力量。并非求助于名为利迪的驾驶员,而是求助于马瑟纳斯家直系血亲的头衔……
累了。也没干劲再想下一个要逃的地方,打了一个呵欠的利迪注意到头上漂浮的物体,睁开就快要闭上的眼睛。复叶机模型。原来放在桌上的模型,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震动而飘到了空中。利迪抓住在旧世纪大战享有盛名的红男爵机,让它漂在离心重力无法作用到的空中。对了,心爱的格鲁曼还放在别人那里保管,利迪想起。那个MS狂小鬼……是叫拓也吧?利迪下了床,一边做着伸展动作一边走向了房间门口。
受到收容的民众,是待在同一重力区块内的康乐室里。和那个小鬼讲话虽然累人,比起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总是比较能让人散心。想像到能和奥黛莉见面也对利迪颇具刺激。离开自己的房间,朝康乐室踏出第一步的利迪,被从地上传来的激荡给震倒了脚步。
利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身子撞向了天花板,又被反作用力给摔到地板上之时,通道的照明已经切换为红色的紧急灯号。更进一步传来的冲击震荡了船体,让警报大作。通讯员的广播内容被逼进船体的爆炸声所遮断,比方才的冲击又再加倍的力道三度让利迪的身体弹飞。
这次利迪做出了护身措施,一股脑地踢着已经分不出是天花板还是地面的立足点。敌袭——而且船体正受到直击。这么突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即使思考也不会出现答案。利迪握紧传来阵阵震动的移动握把,让身体朝着MS甲板滑去。
※
在米诺夫斯基粒子能让电波兵器失效的这个时代,诱导飞弹这种概念早从战场消失已久。藉由绝对不会放过目标的飞弹来往互射以一决胜负,也就是所谓的按钮战争已经成为过往的遗物。在彼此能目视到的位置列出彼此的战力来较量,这种中世纪以前的战场被带上了宇宙。在那里,展开于前线的MS担当了骑马部队的角色,后方的舰艇则贯彻扮演移动阵地的角色。只要没变成舰队彼此交会的接近战斗的话,在这个时代的舰炮射击还比火矢来得派不上用场。
尽管如此,直到现在长距离飞弹仍未中止生产,而且被视为是航宙舰艇的主要武装之一。概念就同于古代的骑马战中,投石器总是被视为重宝的事实。即使无法透过雷达诱导做出精准的点对点攻击,只要以目视捕捉到敌方位置,设定出能确实击中目标的轨道的话,飞弹就会憨直地朝向对方突进而去。若和发射出去就没得控制的火箭弹分配着使用,其射程之长与破坏力已可成为十足的威胁。特别是对舰用的大型飞弹,只要直接命中两发便足以葬送一艘战舰。
现在,这种对舰用的长距离飞弹一直线地穿越了暗礁宙域,直接命中“拟·阿卡马”所潜身的殖民卫星残骸。根据最初的观测结果与其后的经过时间所求出的L1基准座标,由“留露拉”射出的飞弹数为十二枚。其中四枚偏离了目标,剩下的八枚则撞击在过去的殖民卫星外壁上,引爆了充填在弹头中的炸药。
瞬间,青白色的闪光连续膨现,各自扩散开来的冲击波相互干涉,重合的八颗火球包覆住殖民卫星的残骸。超越音速的冲击波让外壁部分剥落,庞大的热能则使结构材熔化。埋设在地下的共同管沟硬是被扒开,将牢固掩埋的土层粉碎的能源冲破了扩展于其上的废墟群,喷射进内壁部分。
在之前的大战遭到撕裂,却仍保有人工大地面容的废墟群,在一瞬之内被有如雾气的烟尘所包围着。那是受到从正下方冲上来的冲击波摇撼,附着于大楼或地面的沙尘——长年漂流于宇宙而堆积起来的细微残骸——一起飞舞起来所造成的景象。同时,由地下涌现的闪光从地盘的接缝中流泄出来,让一公里见方的废墟浮现出有如棋盘方格般的网目。在那一秒之后渗出了红莲火焰,宛若熔岩般的奔流一喷发,便使得真空中的废墟瓦解,完全符合了整个被连根拔起的修辞表现。
对于将外围监视用的球体侦察摄影机收容回来,打算暂时从残骸离开的“拟·阿卡马”而言,这该说是青天霹雳般的事态。球体侦察摄影机是以缆线进行远距离操纵的复合式感应器,原本是被流放在废墟的外侧,供作监视处于战舰死角的方位。为了移动而将其收容的“拟·阿卡马”,等于是暂时失去了可以从残骸内部进行监视的眼睛,而飞弹却像是抓准了这个瞬间才杀到面前。
(插图145)
位于真空的谧静之中的废墟突如其来地瓦解,让喷飞的大量瓦砾激烈冲撞“拟·阿卡马”的舰底。水泥碎块、被拔起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