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咦?”奥黛莉抬起了脸。利迪背对着正以怪异眼光看着自己的奥黛莉,迳自向美寻等人走去。这样做刚好可以一扫心里的阴霾,反正设法在待命时提振精神也是驾驶员的工作之一。没有人愿意慰劳自己的话,就自己来吧。花上不到一秒的时间完成对自己的欺骗,利迪在看向自己的美寻等人面前,模仿起过去东方小孩玩游戏的方式高举起食指:
“想看‘钢弹’的人,来这里集合——”
※
绿色光源由荧幕板的接缝中涌出,于空中形成的雷射薄膜扫描过全身。仪表板上出现毛细血管的比对数据,直到“IDENTIFIED”的讯息重叠于上,主发电机的启动声才在驾驶舱响起。
荧幕板开始逐项启动,无接缝的全景式荧幕在线性座椅前展开。这时映于身长二十公尺的巨人眼中的光景,是被四周隔板包围住的煞风景空间。空间不到MS甲板一半的整备甲板,设置有两组能够进行细微修理作业的整备架。其中一组整备架固定着一具卸除了装甲的杰钢型机体,和那面对面地伫立着,茫被漂浮于无重力下复数人影团团团住的就是“独角兽”。这具不同于一般规格,将驾驶舱包覆在腹部,头上又耸立着独角的MS。
在开放的舱门另一端站着塔克萨中校,他的身后则有将手放在腰际枪枝预备的警卫,正露出毫不松懈的目光。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落地响起,巴纳吉只觉得这里待起来很难过,他低着头,希望一切能够早点结束。巴纳吉不想在这种地方久待,因为这里还留着那个人的血腥味——
“真让我吓了一跳。在这之前明明怎么做都无法启动呢!”
从舱门将头伸了进来,巡视起驾驶舱内部的整备兵说。参与“独角兽”实地检验的人各来自不同所属。有穿着军服的人,也有穿着西装的人。甚者,穿军服的人似乎还能分为两派。分别是这艘战舰的成员,以及塔克萨所率领的强悍男性们——从那上臂的结实度来看,这名整备兵应该是塔克萨那边的人。俯视着正在端详仪表板的整备兵脑袋,巴纳吉正想问对方自己到底可不可以离开了,“这架MS要经过生体认证才能启动,你不懂吗?”听到语带不善的这句话,巴纳吉抬起了脸。
说话的是西装组的带头者,好像是叫亚伯特的男人。那肥胖的躯体浮在空中,正隔着塔克萨的肩膀对机体投以专注的视线。带有人民装风格的立领西装,外表看来与卡帝亚斯所穿的极为相像。不过亚伯特胸前并没有独角兽标志,立领也被蹧蹋了设计,遭下巴肉给压着,显得颇为闷热。巴纳吉本来以为那是毕斯特财团特别订做的服装,看来或许是最近的流行也说不定吧?
整备兵投以险恶的眼色。索性当成没看到,别过头去的亚伯特接着开口:“那种东西,只要送到亚纳海姆公司马上就可以解除安装了。”“好像很难哪。”这句插入的话语中断了亚伯特的冷笑。“为什么!”亚伯特瞪向攀在“独角兽”头部上的下属。
“这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OS里头了。随便格式化的话,可能会把那个拉普拉斯程式也跟着删掉。”
下属不会看场合讲话的回答,让一时语塞的亚伯特的脸,变得像是一颗被压瘪的肉丸子似的。注视着那张脸,巴纳吉陷入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不过那种错觉只持续到塔克萨进入驾驶舱为止。
“你为了要找太空衣而进入驾驶舱。然后卡帝亚斯·毕斯特出现在你面前,让你登录成为‘独角兽’的驾驶员。过程是这样没错吧?”
弯下高个儿,凑到座椅旁边的塔克萨投以锐利的视线。巴纳吉用僵硬的声音回答他:“对。”
“在这之前你并没见过卡帝亚斯·毕斯特?”
“……对。”
“明明是初次见面,你怎么认出他是卡帝亚斯的?”
“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在亚纳海姆工专的简介还是什么册子上面,看过他的照片。”
巴纳吉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回答。对方回以严峻的目光上让巴纳吉不得不先别过了自己的眼睛。振作点。巴纳吉握起出汗的双手告诉自己。还不能轻易说出真相。现在还没掌握到状况,随便说出来的话会让奥黛莉也跟着受到怀疑。对方是军人,还是个有着如刀般锐利眼光的男人,但没有隐瞒不了的道理。况且自己身上还有个有利的筹码。
也就是真相就连巴纳吉自己也还没接受,更体会不到实际感的这个事实。这点对于圆谎是相当有利的。巴纳吉闭上嘴,将脸固定朝向正面。塔克萨叹了口气说:“这番话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然后移开视线。
“将一切托付给了初次见面的人……而且还是像你这样的少年。”
如果说出卡帝亚斯是我的父亲,你就会接受吗?巴纳吉在心里嘀咕。就算这样你还是不能认同吧?做出这样的自嘲,巴纳吉对后来传入耳里的话感到心头一凉。“那个人本来就是个怪人。”这样说着,亚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舱门旁边。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引起这么多风波吧。”亚伯特说完,跟着斜眼看进了舱门里头。从最初见面以来,亚伯特的眼光每当有机会,就会朝着巴纳吉散发出阴险的敌意,而这时露出的脸色更是已经接近憎恨。那份恶意纠缠在巴纳吉全身上下,让巴纳吉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液。
“那个人既独断独行而又蛮横。说是为了财团在做事,其实都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叫他无赖还算是好听的。简单讲起来,他就只是个寂寞到没办法信任他人的人。会把‘独角兽’托付给这个少年,也只是他想在最后再找我们一个麻烦而已吧。或者,他是在半生半死之间失去了理智……”
“在那时候他还有理智!他很清楚地告诉我,要用这个来保护大家。”
直到看着亚伯特的侧脸肯定地说完,巴纳吉才察觉刚刚出声的是自己。亚伯特露出呆滞的表情,塔克萨也将锐利的视线再度转了回来。一边想着大事不妙,巴纳吉压抑不住一股从喉头冲到鼻腔的热潮,剩下的话接着脱口而出:
“那并不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人讲得出来的话。会出现那种传言,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赖的关系吧?”
是为了什么而抗辩,是对着什么而感到愤怒呢?就任巴纳吉自己也还搞不清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