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就去谢我阿姨,我什么也没做。」
「阿姨……这么说,那个人——」
「这个嘛,有很多原因啦。」
布流跟高科不一样,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或许有一天她会晓得,但我并不打算积极主动告诉她。
特别是想到小学、国中时的遭遇,就觉得她不知道也好。
布流看着沉默的我半晌,最后轻轻摇摇头说:
「算了,也罢。老娘淋成落汤鸡的时候,本来还不晓得会怎样呢。幸好最后可以像这样喝着好喝的牛奶。」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咦?」
「我们刚刚不是才一起送平濑回家分开没多久吗?你要是有事找我,干么不那时候讲?而且不是也可以打手机或传简讯吗?」
可恶!要是告诉我一声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要是那家伙不在那里的话。
「那还用说?当然是有事要告诉你啊。」
布流的口气变了,变得非常严肃,音调也放低了。
「是什么啦?」
「是恐吓信,送到了平濑家。」
轻松气氛一扫而空。我接过信来看。
只见两张报告用纸上写满了文字。
信一开头很吓人:
「你再也逃不掉了。不管怎么做都是白费功夫,我要逼你下十八层地狱。」
接下来写到平濑这三天的行动。不光是在家里,连在学校的举动都详加记录。包括就寝时间、上下学时间、甚至描写了在学校的对话或在家的小举动。
「这是怎么回事,连上学路线都有写。我们不是每天换吗?」
「对方似乎全看穿了。」
布流皱起眉头。
「居然到处跟踪女孩子、调查她的一举一动,真是王八蛋。」
「不过就算是那样也太异常了,怎么可能调查得这么详细?」
连在学校的对话都有办法掌握,这太奇怪了。既然有其他同学在,不可能观察得这么仔细。像在家里的行动也是,未免也太钜细靡遗了。
「既然对方缠得这么紧,我们应该会发觉才对,但竟然连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
我再看了一次恐吓信。调查得实在太详细了。
「对,有问题。」
布流双手环胸。
「老娘问你,你觉得这封恐吓信是什么时候送到的?」
「咦,是今天吧。如果是昨天的话,平濑早上应该会告诉我们才对。」
「对。就是今天下午。但你想想看,我们今天送平濑回去时,确认过她家信箱对吧?当时信箱不是空的吗?」
「咦?恐吓信不是在那之前送到的?」
「不是。是平濑听到玄关有动静,过去一看就发现多了这个。她通知老娘,是在跟你分开以后大约十五分钟后。」
「你说什么?这么说,凶手当时就在那附近吗?」
布流点头。
「真惭愧。有种我们到底在干什么的感觉。」
没错。枉费我们监视得那么彻底,不但抓不到凶手的狐狸尾巴,还被反将一军,教人相当沮丧。
「怎么办?」
留下恐吓信,意谓着对方进入下一阶段。再下去,或许会直接对平濑下手。这样太危险了。
我老实说出这点以后,布流松开脚,倒在我床上。她双手枕在头下,整个人仰卧,盯着天花板看,细腿伸得笔直。
「泉说的没错。或许会发生什么事。照这样下去,在那之前,平濑大概会先病倒。像今天她也是怕得要命。」
「请假不去学校会不会比较好?」
「根本没差。毕竟就连在家的举动都写得那么仔细了。老娘认为就算她待在房间也没办法放松。她也说她这阵子都睡不着。」
「搞不好这就是对方的目的。」
恐吓信一开头就写着「我要逼你下十八层地狱」。要继续过这种生活,对平濑来说俨然就是地狱。这对她的精神负担应该很大才对。
「应该是。对方应该就是打算这样逼平濑崩溃。」
「那,今后该怎么做?」
布流没回答。她依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直到我再问一次,她才终于开口
「或许只能放手一搏看看。」
「喂,你的意思是……」
「对,我们要设陷阱。故意制造对方容易动手的状况.引诱对方实际采取行动。等对方一上钩,就趁那瞬间逮住对方。不然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明白布流想说什么,但这样太危险了。要是平濑有个万一,事情就严重了。
「老娘知道那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