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穿在身上的绀青色制服已经被他自己的血所沾湿,凝固后变为黑色。紫色的淤青在脸上散开,也是血块吧。是被绑住的时候,同僚们的暴行所留下的痕迹。
忍受着伤口的疼痛,罗贝尔摆出刚毅的姿势,以坐在地上的状态看向奥蒂斯。
「没有什么好与坏——不管你问多少次,我也不知道副队长的所在之处。这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请回去执行公务吧」
因为口腔受伤所以很难说话么,罗贝尔以不太明瞭的声音回答。
由马棚的管理人的通告,判明了罗贝尔是杰伊德的协助者,在此之上,仰慕着凯利的他会对马林贝尔抱有反感情绪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警戒他反叛的危险性,这也是个将他逮捕的好机会。
不仅城内,国中也潜伏着克尔克特派的人。而率领这些人的便是杰伊德,罗贝尔作为他副官而行动。将这两人作为谋反者而施与正当的制裁,将他们曝尸于市井,以此压抑反对的势力。就算会留下一星火种,想要将其扑灭也很轻松。无需耗费多少劳力。
但是,世上并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虽然特地让他们逃走,去杰伊德可能寻求帮助的同伴们的住处打探,部下那里却没有传来什么好的报告。好像杰伊德和公主都巧妙地隐藏了自己惹人注目的容姿。是作为盗贼被养大的公主的智慧也说不定。
但是,这种程度的不测也在考虑的范畴之内。既然已经行动过了,杰伊德也肯定也是如此。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为了阻止古拉迪斯对托莱安的侵略。
「我可是十分担心殿下的御体,罗贝尔。那位大人总有一天将要作为女王而支撑这个国家,必须立刻将她带回来重振王族。没有继续和下作的贱民们浪费的时间了」
听见奥蒂斯的话,罗贝尔狠狠地瞪了过去。
「说百姓们下贱吗。从那张食用着他们所种出来的农作物的嘴里说出这种话」
「你才是,到底在说些什么。从古拉迪斯的贫瘠土地中所耕作而出的东西,能摆上王侯贵族们的餐桌?父亲也好各位诸侯也好,所食用的不都是从托莱安运过来的食物么」
「……所以才想要得到手吗。那样的土地」
对着苦涩地低语着的罗贝尔,奥蒂斯投去一丝冷笑。
「只要有,想要掌握他国并不是难事。而且,差不多一年之前,托莱安的先王才让位于王子,治世还未稳固。也无法依靠新王的兄弟和病弱的公主。虽然我国古代之时,国王使用来挖掘金脉,但剑本来就是用于战争的道具。其为神所赋予,那么蹂躏外国也是天意。神国决不能比一般的国家更为贫劣」
「就算有身份上的差别,人作为个体存在于世,其间并无优劣之分。与之相同,各个国家也应该得到同等的尊重。而且,托莱安也是神国。侵略托莱安的话,不就是违背天意吗」
「托莱安的神具,的确是没错。也并不是完全无用之物。人世有法则,受到法律所约束的才是人类。只要存在着'法',就不需要什么天秤。持有着没有意义的神具的国家,究竟有没有被称为神国的资格呢」
「……强词夺理」
「的确如此。但是,只要父亲和各位诸侯们接受了这个说法就好——沉溺于夺来的权势之中,他们也仅满足于此。如果没人去进言的话,连想也不会想要发动战争的吧」
罗贝尔好像弹起身一般站了起来。但是因为伤势的原因,又再次坐了下去。即便如此还是尽力绞出声音,问道。
「夺来的权势……那么,果然是阁下将国王和王后两位陛下……」
是怎样呢,奥蒂斯含着笑的声音响起。
「我在那个时候,还只有五六岁。记得吗?」
咬住牙齿,罗贝尔轻轻低语。投向奥蒂斯的愤怒的视线中,渗出了确信的神色。
「何等可怕的事……!这样的话,难道连公主殿下也……」
看着紧张的罗贝尔,奥蒂斯的笑意加深了。那股笑容不知何时,变成了嘲笑。
「她也真是可怜。被蒙在鼓里,在王城里成长的话不是很好么。我也觉得很浪费。长大的话,也是个很养眼的公主。反正要抱的话,比起长着一张满脸溃烂的丑陋女人,不用说当然是美丽的公主比较好」
听见那句过分的话,罗贝尔蓝色苍白。双手的指甲嵌入腿中,竭力保持冷静。
「居然说出对殿下如此无礼的话!不,在那之前,请你好好弄清楚为人的羞耻!」
「那已经没法用在公主或者女王身上了。这样的话,至少等产下能够使用的新王族之后再死」
「你到底要下贱到什么程度……!」
对奥蒂斯一派轻松的态度,罗贝尔脸上怨恨的颜色也更为加深。看见这样的他,奥蒂斯笑了。哄笑声在低低的天花板上反弹,进入罗贝尔的耳中。
「那么,被那名下贱之人这么轻易就抓住的你,不论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也不会抱怨吧」
「早已做好死的觉悟」
用蕴含强烈意志的视线看着奥蒂斯。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并未消退。
「很不错的觉悟。如果杰伊德回来的话,就在你的面前将他斩首吧——不,这还不够。罗贝尔,尊夫人叫什么来着」
愉快地扬起嘴角,奥蒂斯斜视过去的目光中,看到的是罗贝尔血色尽失的脸。
好像忘记身上的伤痛,罗贝尔站了起来抓住牢房的格子。带着愤怒和哀怨以及绝望的表情看了过去。
「请不要这样!和妻子……塔妮娅没有关系!如果想要杀一儆百的话我一个人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