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苏打水一般大口大口地喝着酒瓶里的白兰地。基本上和随处可见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了。
“请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会影响明天的飞行的。”
“干嘛啊,笨蛋。关我屁事。我才不听卑鄙小人说的话。”
“我哪里卑鄙了?”
“当然卑鄙了。明明前天管我叫法娜,明明说身份什么的是没关系的,过了一晚就装作不知道了。依旧是管我叫大小姐。这算什么啊。其实你心里是管我叫法娜的吧。”
“这、确实如此。”
“果然如此。真受不了。就这么叫不就好了。我允许你这么叫。给我叫啊,快点。”
“这我做不到。”
听到夏鲁鲁的回答,法娜又扬起头咕咚咕咚地豪饮。
“大、大小姐。”
“嗝。”
“请将那瓶子交给我。再喝下去很危险的。”
“叫我法娜的话那我就还给你。”
法娜用迷迷糊糊的眼神瞪着夏鲁鲁。夏鲁鲁终于醒悟到眼前的是一个恶劣的醉鬼。
“把那瓶子给我。”
“唔哼哼,我不干。”
“不要说任性的话。”
“想要的话就来拿啊。”
法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哼着好像在蔑视夏鲁鲁一般的鼻歌,一般单手拿着酒瓶在火周围蹦跳前行。
这实在是不能被卡鲁罗皇子看到的样子。如果有新闻记者在场的话,应该会一边翻三个后空翻一边按下快门的吧。夏鲁鲁一只手按住侧头部嘎吱嘎吱地咬着牙。怨恨偏偏用如此强烈的酒做饯别礼的多明戈大佐。就是因为那酒才出了各种各样的错误。
“笨蛋,笨蛋,夏鲁鲁你这笨蛋。”
她发出带有可憎的抑扬顿挫的骂声,其间也在喝白兰地。按这样下去法娜就要喝光和夏鲁鲁昨晚同等量的酒了。
夏鲁鲁沉重地起身,像是对待什么野兽一般用慎重的脚步接近酩酊大醉的法娜。
法娜用让人毛骨悚然的凄艳眼神看向夏鲁鲁,像是在挑衅一般将酒瓶放到背后,嘴角露出使坏的笑容,配合着夏鲁鲁的步调慢慢后退。法娜的背后是大海。
“别捣蛋了。”
“我和你不同,我可没捣蛋。我一直是认真的。”
法娜将脚踝浸在滚滚而来的波浪中向后退。
“醉酒进入海里会溺水的。”
法娜毫不在意夏鲁鲁的话,仰视着夜空。清冷的月光的法娜的轮廓洒上了青铜色。
“月亮真漂亮。呐,来跳舞吧,夏鲁鲁。”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如果你和我跳舞的话,我就把酒还给你。”
“任性也要适可而止。”
“会听从我的任性就只有夏鲁鲁了。呐,现在就让我任性吧。到了艾斯梅拉鲁达的话,我就又要回到被监视的没有自由的生活。明明没有做任何坏事,却要像犯人一样生活。”
“大小姐。”
“在我周围的人们监视着我的全部。不管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在庭院散布的时候,还是读书的时候。每晚、每晚,好几个家庭教师将我一天的行动按十等级评价打上分数。他们不满意的地方我就必须要纠正才行。”
“这样一比的话,犯人还要好的多吧?他们还有一起接受惩罚的伙伴吧?我没有一起被监视日常的朋友。一直一直是孤独地被监视。明明没有做任何坏事的。”
“所以我才制造了墙壁,一直住在里面。从那里眺望外面的话,不管是被命令、还是被人在背后说坏话、被人表示虚假的温柔,全都不在乎了。我本来应该一直在那里的。但是、但是就因为夏鲁鲁,我、我才会变成这样。过分,真过分。”
“大小姐。”
“拜托了,和我跳舞吧,夏鲁鲁。”
之前的那妖妇模样不知所踪了,法娜发出含泪欲哭的声音像小孩一样在撒娇。
夏鲁鲁看准时机,大踏步向前逼近了和法娜之间的距离。想要抓住法娜拿在身后的酒瓶,但是法娜扭着身体躲了过去,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向水边倒去。
酒瓶从法娜的手中脱落,里面的琥珀色的液体倒在濡湿了沙上。
退回来的波浪冲洗着夏鲁鲁和法娜。
法娜仰面躺着直视夏鲁鲁。在夏鲁鲁的肩膀那边,无视星星在闪烁着。
夏鲁鲁左手撑在沙上支撑身体,右手抓住法娜的左手腕。照映着苍月的月光的波浪抚弄着法娜的头发。
两人静止了。
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两人都注意到对方的眼睛深处寄宿的感情是类似的。两人内心最深处在呼喊着彼此的名字。
波涛声很微弱。微波轻轻地抚摸沙子的表面无声地退去,接着不同的波浪又冲到两人那。
“要站起来了。”
隐藏住在体内回响的心声,夏鲁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