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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结束。”
夏鲁鲁对后座这样说道,将右手从超增压(overboost)把手上拿开。刚才这一下蓄电量一口气下降了。使用超增压(overboost)的话可以以莫大的电力为代价,使得机速一瞬间急速上升。这并不是能够随便用的方法,不过至少暂且脱离了危机。
夏鲁鲁的意识现在依旧是朦胧的。
注意力一不集中的话视野似乎就会突然变暗,然后就这样坠落到黑暗的底层。并且心想感却变成那样的反而比较轻松吧。
太阳穴感到疼痛。脉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不停地在出血。因为挡风玻璃破裂了,所以操纵席内是非常冷的。可以感受到身体在变冷。操纵杆变得沉重,手又使不上力。雨水和血水交融使得他看不清前方。
就这样被击落反而要轻松。夏鲁鲁的精神发出了这样的哀鸣。
“只有我的话那么被击落也无所谓。”
仿佛是在激励自己一般,他的嘴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但是还有法娜在。”
一边以后座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一边用全身的力气支撑操纵杆,让准备上浮的机体朝下方转舵。
劈开雨的螺旋桨声从背后迫近。
真电在追过来。不用转头看也能知道。那不是靠一次超增压(overboost)就能甩掉的对手。
紧贴海面飞行是非常辛苦的。盐辛味的波浪飞沫从破碎的挡风玻璃冲进来。不是在封闭的云层之下,想要到太阳高照的云的上方去。虽然肉体在这样诉说,但是生存本能对此表示拒绝。
现在拉起机首转为上升运动的话,会在机速减慢的状态下将机体上部暴露在真电的眼前,绝对会被当场干掉的。在没有甩掉对方之前,只有在这个高度飞行才有生存的希望。
伤口的疼痛让头盖内部嗡嗡作响。手指麻木了。玻璃碎片也弄伤了夏鲁鲁的双臂。操纵杆异常沉重。但是操作只要有细微的失误就会导致和海面激烈冲突。现在能做的只有忍耐一条路。
夏鲁鲁拼命迫使自己的意识清醒,感受从背后传来的敌飞行员的杀气。
在真电的二十MM机枪喷出火来同时,SantaCruz在紧贴海面的地方让机体斜滑。
机关弹从机体的左侧面通过,扬起了无数水柱。SantaCruz好像斜着切开波涛汹涌的海面的低空一般在飞行。
法娜坐在后座将脖子尽可能地扭向后方,不断着叫着夏鲁鲁。
“夏鲁鲁,对不起,夏鲁鲁。”
那话语中饱含着泪水。法娜也被雨淋湿了,不过她的脸上掺杂着不是雨滴的东西。她明白夏鲁鲁在就要神智不清之前握住了操纵杆,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法娜所能做的只有为了不让夏鲁鲁失去意识而毫不间断地和他说话。
“我是个没用的人啊。对不起。我是无可救药的累赘。”
夹杂着呜咽声说着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的话。如果停止说话的话,维系夏鲁鲁的意识的东西就可能会断掉,所以很害怕。
夏鲁鲁时不时嘀咕着像是胡话的难以听清的话,几乎是靠着本能让机体蜿蜒前行、改变机速、斜滑的。从背后射来的枪弹完全无法捕捉住SantaCruz。
阻挡在前方的屏风状的积雨云群微微地进入了因为出血的影响而变得模糊的夏鲁鲁的模糊的视野中。
自己这边的活路只有那片空域了。
虽然几乎处于出神的深渊,但是夏鲁鲁作为飞行员的本能让机首朝向云的山脉。
受伤了的SantaCruz的机翼切开雨。感觉一放松的话就可能会昏过去,于是将意识集中到传到耳中的法娜的话。
自己背后有着法娜的这个事实支撑着现在的夏鲁鲁。被雨幕覆盖的夏鲁鲁的视野时不时会混进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幼小的法娜。
以向日葵花园为背景,过去的法娜在哭喊着。
“振作住,夏鲁鲁。”
微微的笑容在夏鲁鲁那被血弄脏了的脸上蔓延开来。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吗。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于是仿佛是开玩笑一般回应法娜的话。
“法娜,你在哭吗?”
回想起一边哭一边欺负猪的时候。记得法娜问自己有没有在哭的时候,自己慌忙把眼泪擦掉了的。
“嗯,我在哭啊。我什么也做不到,所以很不甘心。如果在这种时候有什么我能做的就好了。”
在浑浊的意识中,幼小的法娜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清晰地传入耳中。风雨的寒冷的感觉远去了,沉淀在心中深处的法娜的话语是很温暖的。
“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希望你能够和我说话。”
“不碍事的吗?”
“完全不。听不到人的声音的话,我会昏迷过去的。”
“明白了。要说些什么呢。”
四架真电依旧在后面追随着。在等待自己这边的间隙。夏鲁鲁一边和法娜对话,一边将神经集中到后方。
“伤脑筋啊。我没有自己主动和别人说话的经验。我能问你的事吗?”
“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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