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滑行。夏鲁鲁单手向在地上排列着的士官、整备员们敬礼。
飞行员以外的飞机场工作人员全体出动来送别夏鲁鲁机。而在航空指挥所中,大佐以外的高级士官也向玻璃窗那边的滑行道路敬礼。从云间露出脸来的照样将他们的身形染得通红深深地映入夏鲁鲁眼中。
SantaCruz在地上滑行,到达了所指定的位置。
滑行道路边上的地上人员举起了可以起飞的旗子。
用脚踩住刹车后使引擎快转,机体的鼓动变得更高了。
使用降舵,放松刹车慢慢地打开节流阀。机体进入滑行起飞的阶段。将引擎全开。机体慢慢地提升速度,伴随着激烈的震动在红土的滑行道路上跑过去。
脚好像要卷进去了一般用操纵杆右转舵对机首要朝向螺旋桨的回转方向的机体进行方向修正。
风缠绕着两翼。慢慢地积累让机体上浮的动力。验风旗呼呼的声音在耳朵附近响起。
夏鲁鲁一边确认风的感觉一边将操纵杆缓缓地拉到跟前。风压的重量压在握住杆的两手上。
空气感觉上像是流体一般,接着马上固体化了。夏鲁鲁向那空气压去。
风缠绕着机体。SantaCruz通过操纵杆向夏鲁鲁的两手传达“已经可以飞了”的信息。
“去吧。”
他轻声低语,拉近操纵杆。
紧接着,车轮无声响地从地上脱离。
车轮下的世界失去了速度,以惊人的速度通过视野的地面消失了。挡风玻璃的前面只有燃烧般的天空的颜色。
身体朝向斜上方。机体在摆脱地上的重力。激烈的震动消失了,螺旋桨的响动声在远去。
转头看去,世界在远离。不断地远离,地上的事物失去了速度。航空指挥所的轮廓消失了,埋没在地面中。
眼看着飞机场越来越小,变得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一般,被红土的大地吞没。
SantaCruz将地上抛在后面斜向飞上天空。
隐约地在尾翼方向看到了因为连日的空袭而伤痕累累的利奥·德·埃斯特的街道,不过过了不久那也消失在朦胧的大气对面了。
舒服的G压在上体上。将操纵杆缓缓地倾斜,一边上升一边让机首朝向西方,在高度四千米的时候将机体恢复到水平状态开始巡航。
关闭挡风玻璃的第一可动部,在看过计量仪器盘确认没有问题后,夏鲁鲁的脸上浮现出了安心的笑容。在地上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纯粹的笑容。
现在只有天空、云、飞机而已。
夏鲁鲁喜欢在空中飞翔。
在空中飞翔。只是如此就会让他觉得幸福。不管在地上被怎么践踏,只要到这里来的话就会觉得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了。
隐藏在视野前方那没有尽头的深处的天空颜色和一旦仰望就仿佛要被吸进去的天顶的深色调,那无限的怀抱中抱着夏鲁鲁、法娜和SantaCruz。堆积在夏鲁鲁胸中各种各样的东西在空中被过滤,没有一丝浑浊的清澈深深地渗入身体的深处。内心深处涌出了结束了让人郁闷的归途回到自己家般的安心感。
如果是和平时期的话就是这样子到雷瓦姆皇国的四宿五日的旅途,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东海的上空有天上的空艇兵团在巡哨。不能够疏忽怠慢警戒。
旅行的成功与否就在于警戒,在被发现之前发现敌人并迅速逃跑是比什么都重要,就是为此才采取单独飞行的。
夏鲁鲁拿起传声管对法娜说道。
“大小姐,后方的警戒就拜托了。如果在空中看到什么发光的东西的话,请马上告知我。”
“是。”
“请在飞行中不要睡觉进行监视。搭乘席下面有便餐盒,肚子饿了的话就请用。”
“是。”
在出发前二星期左右,法娜接受了对G训练和警戒训练,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交给她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两眼的视力似乎都是1.5,非常可靠。关于警戒,不管是老手还是外行人能力都没什么区别的。老手的话因为看惯了天空的景色而容易厌倦,所以经常会懈怠工作,相比之下还是拼命地去做的外行人值得信任,也有这样认为的飞行员。
夏鲁鲁将传声管放回操纵席旁边,重新握住操纵杆。不管怎样前方的监视是由夏鲁鲁担当的,必须毫不懈怠地关注着空中。云量四,能见度约十公里。夏鲁鲁在环视了水平线上方后将视线转向水平线下方,确认完了之后又转过头去确认机体后方的空域。虽然后方的警戒交付给法娜了,不过还是想用自己的眼睛来确认。
不久之后太阳升到了空中,眼下海原的蓝色变得更深了。
夏鲁鲁盯着罗盘,只顾以西北方为目标飞去。后座的法娜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敌机或是敌舰的影子。是个会让人觉得险恶得平静的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