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Case of Mio Reincarnation 4th Cut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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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玄关的门上了锁,父亲似乎是出去买晚餐用的材料。

  「……这就叫天赐良机吧。」

  我把大门的锁打开,蹑手蹑脚走进玄关。理论上家里没人应该不必这么偷偷摸摸才对,但我因为良心不安,所以很自然地谨慎小心起来。

  我爬上二楼,从储藏室里挖出合适的旅行袋后,将房门锁上并返回自己的寝室。我随手从乱七八糟的衣柜中找出几件衣服、塞入袋子,又从已经被翻倒的抽屉底下取出银行存折与金融卡,仔细收在脱下学校制服后换上的防风夹克口袋里。最后我将书包随手一扔,把寝室锁好回到走廊上,久候多时的素盏呜尊与天照立刻缠住我的脚踝。

  「……」

  要直接把它们踹开也可以,但我还是选择蹲下身子搔搔两只猫的脖子。它们同时发出咕噜咕噜、似乎很舒服的叫声。

  我步下阶梯,黑猫月读则站在玄关的踏脚垫上与我四目相对。它那金色的瞳孔简直就像在谴责我一般地锐利。

  「……看来有人知道我要做什么啊。」

  我开口说道,但月读却没有以叫声回复我。它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最后,它终于将目光移开,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径自朝走廊尽头步去。

  我穿上鞋子,背上被行李塞得鼓鼓的旅行袋,将玄关的门把转开。等我离开家门后,又将锁重新锁上,并把自己的钥匙扔入正门上的投信孔。等我确实听见金属物体落在家中地板所造成的声响后,这才正式离开相坂家。

  我抵达离家最近一个车站的售票口,随便买了张特快车的票。话说回来,我的存折上竟然多出了我不清楚来源的可观金额,看来可以暂时不必担心钱的问题。

  买完车票后,我立即前往车站月台。我通过验票闸门,不利用手扶梯而直接爬楼梯。虽然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或许我潜意识中想要折磨自己的身体吧。对于一个已经决定要离家出走的人来说,这种想法其实没什么道理。

  「……我到底在做什么?」

  一阶一阶踏上车站楼梯时,我开始咒骂自己的思虑不周。

  离家出走再怎么说就是离家出走,自己简直是愚不可及,想要顺利摆脱所有认识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在现代日本社会中,很难让你悠闲地轻易远离他人的掌握。只要是向警方登记有案的失踪者,有将近九成最后都会被发现、寻获,机率可说是非常高。只要你手边没有时光机,想要成功失踪根本是难如登天,就算成功了最后下场也不过是曝尸荒野罢了……没错吧。

  不过,除了这条路之外我也别无选择。就算要冒着被警察逮到的风险,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此刻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留在这个地方生活对我来说根本是连多一秒钟都办不到。

  车站扩音器这时响起缺乏个性、告知事实用的广播,我听了突然感到丢脸起来。即使选择离家出走,我还是没有勇气放弃这种安全的大众运输工具。如果我有胆量偷牵别人的机车落跑,或许我就有成功失踪的机会了吧。然而,我既没学过怎么偷车,也不会驾驶任何车辆,简直就是个软弱至极的家伙。

  我终于爬上车站月台,并走向距离最近的一条长椅。虽说稀稀疏疏站在月台上等待电车的乘客几乎都是成年人,但那条长椅上却坐了一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少年。少年戴着一顶绣有某大联盟球队标志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地。他将全身的重量完全交给椅子,似乎在对着轨道发呆。

  我弯腰坐在同一条椅子上,与那名少年间隔一个人的距离,并将旅行袋放在两腿间的地板上。我抬起头仰望天空,薄薄的乌云遮蔽了全个天空。太阳光在云层后方胡乱反射,让人很难以天候来推测现在的时间。这到底是上午、下午,还是中午呢?只见一种暧昧的灰色把三百六十度的视野全都掩蔽起来。

  「……今年冬天好像冷得特别快啊。」

  我横过头,身旁那位少年也模仿我抬头眺望天空。

  「再过一个礼拜,搞不好这里就要下雪了。刚好是白色圣诞啊。」

  他的脸微微抽动,以侧目瞥着我。少年的眼珠就像秋天的阳光一样。呈现出鲜明的淡棕色。

  「你、你是——」

  少年将遮住眼睛的棒球帽摘下,露出细致的亚麻色头发。

  「该说我们是初次见面吗?我叫葛峰昂。」

  少年跟那位将残酷现实披露在我面前的少女——葛峰圣长得非常相似。

  「……」

  「希望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瞪我。我并不是来这里阻止你搭电车,也没有要绑你回去。我只是想跟你稍微聊聊而已。」

  葛峰昂说完后,将棒球帽挂在手指上转动着。

  「……你要我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反正我说我的,至于要不要听就是你的自由了。如果你有兴趣想要发问,我也不反对。反正离下班特快车进站还有三十分钟,就当作是消磨时间吧。」

  他将棒球帽放在一旁,从上衣口袋取出眼镜盒。眯着眼睛将盒中的眼镜检查完毕后,又对着镜片吹气、以拭镜布擦除眼镜上的脏污。

  「我只要看到眼镜脏了就会忍不住想擦。虽说这跟是不是装饰用的眼镜无关,或许正因如此我反而更在意我的眼镜……」

  「……既然你没近视干脆就别戴好了。」

  「那可不行喔,这已经变成我身上的一种记号了。」

  相对于我的嘲讽,昂则是很有礼貌地解释着。

  我在打量他的同时,不知不觉被一种不安所笼罩。他的表情总是那么暧昧难辨,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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