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葛峰圣的人,一定是这个最亲近的弟弟吧。这或许是比我和澪之间比起来,还要亲近的关系吧。看着正双手插腰仰望弟弟的她,我心里很自然地了解了这点。
「那么,失陪了。」
「啊,等一下。」
正当我打算离开他们两个时,昂唤住我叫我等一下。我转过身,他把手里拿的塑胶袋递给我。
「遗失物品。」
「我应该没有忘了什么东西吧……」
「不是你的,是西周同学的。」
澪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还是接了下来,塑胶袋里面装着好像在哪里看过、用手帕包的小布包。
「我们一直在饮茶店聊天聊到刚刚而已。在那间馅料薄饼好吃的饮茶店里——」
那是——我刚刚才去过的饮茶店吗?
「她突然说还有事情就走掉了,把这个留在这里就走了。」
「……那澪呢?」
「应该回去了吧?」
我随便打了声招呼后,就抓紧塑胶袋开始往前跑。
Ineter cut
「哎呀呀,昂也进行得很顺利嘛!」
葛峰圣往沙发一倒,愉悦地大声说着。
「不枉我特别精心打扮。可是这只是攻击的前奏,好戏还在后头。」
「……」
葛峰昂端来饮料,苦着一张脸把杯子递给姊姊。
「……姊姊。」
「嗯?怎么了,昂?」
「真的有必要做这种事吗?」
昂有点垂头丧气地呆站在这间让两个学生来住还稍嫌太大的房间正中央。
「反正那个黑威都故意跑来告知西田贵流的事情,他大概也想得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嗯,说得也是。」
圣淡淡地说完,便用吸管吸了一口润润喉。
「那家伙,也就是黑威,在旁边扬风点火,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他更是乐得看我们手忙脚乱的样子。」
「那……」
「不过没用。」
她以冷淡的声音回道。
「我一定要确认,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要我相信『根本不算什么』之类的也可以。他和她如果是『真的』的话,即使很渺小也会得到救赎。即使那只是个宛如小小水珠般的梦境。」
「……」
「而且,如果只是这点程度就怎么样了的话,那还是愈早毁灭愈好。趁还没扭曲的时候,快点做个了结。特别是他。那种类型的一旦扭曲,就绝对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这样也不用做出那种事——」
「那种事?」
「就是,那个——」
「哦哦。你是说我问他『要不要抱抱我』这件事吗?」
他忽然愤怒地扯住圣的手腕。结果让杯子掉到地上。虽然没破,不过剩余的液体却缓缓地渗透进绒布地毯里。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昂从齿缝挤出这句话。仿佛忍无可忍后、宛如坚硬矿物摩擦的声音。
圣嫣然一笑。那是抹透着危险的笑容。
「你吃醋了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种身体,就算受了伤,只要再换个新的就好。比起拙劣的再生,全部换掉不是比较干脆吗?」
「姊姊……」
「身体与身体结合,其实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如果这样就能够受伤,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因为只有受伤,才能证明我真的是一个人。」
「姊姊!」
「担心我吗?那么——」
圣以被扯住的手腕为支点,倾身向前。她在昂的耳际,轻声地说:
「——那,就由你来伤害我!」
「!」
在好像瞬间抽筋了后,昂的身体陷入僵硬。圣偎向了他,又继续说道。
「就跟以往一样。哪,就算封闭了内心,我还是知道喔!你和别的女人睡过了吧?」
昂想要抽离身体,可是反而被圣抓住手阻止了。她正面对着他,直直地凝视着不安的弟弟。
「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我说教,昂。你跟我是同类的人。葛峰昂跟葛峰圣一样。是相同的东西!」
「……」
看见弟弟悲伤地回望着她,圣笑了。因为他受伤的情绪传了过来。因为始作俑者的自己也感受到受伤的感觉。因为知道了自己体内流的玻璃色的血液里的寒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