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总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我却连这种事都没有注意到。
无慈悲的夜之女王平等地映照着这个房间,既是平等,也就是不会与无慈悲相互矛盾。白色的床单铺在炫目的床上,有一本加上封面的文库大小的书被遗忘在枕头上。
我环视了整个房间,没有书架,收纳在桌上书架的教科书几乎已经可以说是这间房间里所有的书籍了。
我拿起文库本,啪啪啪地翻着,是一本颇有名的作家的书,也是个很有名的长篇小说。我就这么翻着,无意间在灰色的书页之中,短暂地瞄到一个强烈的色差。我仔细地一页一页翻回去,发现上面用黄色的荧光笔画线作了记号,因为月光的关系,那个荧光涂料清楚地受到光线反射。
——所谓的理解不过是一系列误解的总和。
「……」
我合上书本,放回原本的地方。文库本沉默地躺在枕头上,印起微微的皱纹。
「——随便到女生的房间里偷看,可不是一件值得夸奖的事哦!」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过我却没有被吓到,因为我一直都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灼用手推开半开的门,脸上浮现出批判和同情的暧昧表情,与苍白冷淡的月光不同,温暖的光线从走廊流泄出来。
「……哥哥。」
她就这么站在走廊上,并没有打算进入房间。脚尖也只是刚好碰到门边而已。
「……哥哥,你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想法呢?」
「……这么嘛……」
「不讨厌吗?」
「……这个嘛……」
「被她随便憎恨,你不恨她吗?」
「不会,反正我早就习惯被人憎恨了。」
「你把那个女人、红条巴,当成是自己的母亲吗?」
「并没有。」
「那我换个问题,看见母亲的模样,你的心有被勾动吗?」
「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母亲的模样。」
「那……你喜欢『红条巴』吗?」
「……我不知道。」
灼听到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后,闭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嘴唇彷佛被缝起来似的,话都哽在嘴巴里。
「那我呢?」
灼往房间走进一步。
「哥哥喜欢我吗?」
「……当然,我们是兄妹啊。」
「骗人。」
她又靠近了我一步。
「哥哥不是不喜欢任何人吗?因为你就连自己也不喜欢。」
「灼,我——」
「我喜欢哥哥!」
灼的手握紧了我的胸口。她率真的眼瞳就在我的眼前。
「我喜欢哥哥,最喜欢了,把全部的第一次都给哥哥也没关系。」
「——灼。」
「就算全世界、就算连哥哥自己都否定了自己,我还是肯定哥哥的全部。所以,请你不要再苛责自己了……」
最后的地方,因为声音变弱所以听得不清楚。灼的眼睛蓄积着泪水,用泪光闪闪的眼睛仰望着我。
灼她是真心地哭泣、真心地对我愤怒,用真正的感情面对我。
——我果然很差劲……
灼的心情我早就注意到了,但是我想把她当成妹妹,不对,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要继续把她当成外人,这就是我拒绝更改姓氏的理由。
但是——
但是——
——这是真的吗?
「……那个,灼……」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拉开了距离,然后认真地面对着她。
「妳知道『个世界上最差劲的谎言』是什么吗?」
「这个世界上,最?」
「嗯嗯。」
灼把眼镜拿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先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
「我想——应该就是自己对自己说的谎言吧。」
她明确地作出了回答,毫无迷惑的答案,理所当然的答案。
灼不会含糊敷衍。
也不会欺骗以对。
对自己诚实——毫不畏惧受伤或痛苦,向别人说出喜欢的告白。
——我突然想笑了。
所以,我真的笑了。
我笑得好用力所以肚子好痛,眼泪也给逼了出来,但是我还是依然曲着身体继续笑着。
「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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