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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这是一点都没有表现么痛苦的模样。即使被漠视,被嘲笑,他依旧理所当丝地全盘接受……不对,不是接受,而是甘心忍受,自己跳入漩涡当中,寻求着痛苦与磨难。
我真的愈来愈不懂他了。他、『哥哥』根本从没吃过苦,被幸福地养育着。忘了『母亲』的事情,也不知道我的事情,不知疾苦他活到现在。可是,他的那副模样却宛如……
不行,不能再想了。
他是我应该憎恨的对象,应该要让他尝到我百分之一的痛苦,让他因难受痛苦而呜咽哭泣。必须要这样,也应该耍这样。他是我的仇敌。
十月□日台风。有风有雨,风大雨人。
我一直觉得津和野叙二是一个幸福的小孩,是个毫无阴影。天真活泼的少年。小学时因为变成母女家庭而彼遭到排斥,从那时使我就一直憎恨着『哥哥』,我也想着一定要复仇。
但并非如此。他没有母视,这让他的情绪变得复杂,也一直挂念着我和母亲的事情,这让他心中落下了阴影,拒绝了快乐与幸福的生活。
——我一直都知道,在更旱的时使就知道了,只是假装没看见而己。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拥有的,一直支撑着我的感情——竟然全然都是错的,我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即使那是可称之为『憎恨』的负面感情也是……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轻易地放弃。
我的憎恨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己经束缚住我了。
十月○×日阴天。夜半强雨。
……我说了一个谎,是这个世上最差劲的谎言。
太凄惨了,我变成了最恶劣的人。我欺骗了别人,憎恨着『哥哥』,甚至还嫌不够……太恶劣了,真的太恶劣了。
我说的谎言,是这世上最差劲的谎言,那就是——欺骗自己。
他,『哥哥』原谅了我。要憎恨他也没关系,那是他的义务。
我哭了,我只能一直哭泣。其实我很想道歉,很想说「对不起。」但是我却只能一直哭。
我想要变得更坚强,我确切地这么想着,我想要能让『哥哥』也得到救赎,变得更坚强。
哥哥从某种意义来说,跟我是同类人,不对,他只是没有自觉而己,其实他的病源比我还要深,这个病,这个最差劲的谎言,愈坚强的人受到的伤害愈大。他隐藏了伤痕,总有一天会忘记了创伤,但最后伤口一定会突然喷出血来,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变得更强。如果再依赖『哥哥』,再继续『憎恨』他,他一定会毁灭的……
「……最差劲的……谎言……」
——你是个骗子,而且用的还是这世上最差劲的谎言,
我回想起奇妙少女的指责。
欺骗自己的谎言?
这种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根本是她看错了,我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我自己知道。我是失败作也是瑕疵品,是无法接受幸福和爱情的——
——我开始觉得,我是不是比自己所以为的还更不了解自己——
不对,我没有欺骗自己。是啊,我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而且,我自己早就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我是个瑕疵品,再也没有这么确切地感受了。又怎么会需要欺骗自己呢?
「……」
我问着自己,我不断地问着自己,但是却没有浮现出任何答案。否定也好,肯定也好。
「…………不对。」
我用干涩的声音呢喃着,彷佛上了年纪的老人声音一样无力。就像病人般的声音,又像走投无路、流浪者的声音。
「……我……没有欺骗什么,根本没有……」
空洞的虚言。而且如果真的没有对自己说谎,那就根本不用这样自问自答。
我站了起来。
但是站起并不是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先站了起来。
我踏着摇摇晃晃的脚步,总之先走到了走廊。二楼的走廊很安静,楼下有灯透了出来,表示美都伯母还醒着,大概一边在泡咖啡,一边帮我准备晚餐吧,她的行动很好猜。
我突然变得很想哭,但并不是因为悲伤,只是盈满了太多忍受不了的东西罢了。
为什么大家都对我这么温柔?
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事了,我将肩膀靠在墙壁上,闭起眼看着天花板。眼睛深处一阵刺痛。
为什么大家不愿意恨我?
如果能够恨我,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这才是最好的作法。
——那是伤害自己最深、最痛的行为。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如此地差劲——
「……」
我无声地站在失去主人的房间。肩膀靠着的门板是如此地冰冷清寂,无情地与我相对。
我将手放在门把上,轻轻地推开门。
3
我曾经有一次这么问过巴。
『为什么要把房间弄得这么朴素?』她回答:『囤积过多东西的这种行为,只要用在人生上就很够了。』
这间房间只放着必要的东西,换个角度想,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电视机、视听设备,这些会发出声音的东西一个也没有,没有计算机、也没有收音机,当然也没有i-Pod。看样子她对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