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图书馆的白墙与她的身上。
我缓缓地靠近她,站在她的旁边,然后慢慢地在旁边坐下。她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直直地望着天空。
自从在美术室发生那件事之后,巴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认真地扮演着班上鬼屋的幽灵,在美术社也开朗地接待着参观者,毫不在乎旁人都有没有被吓到。
「……看着满月,你会不会觉得有种寒冷的感觉呢?」
巴缓缓地开口说道,似乎怕干扰了这寂静的夜晚,她用非常安静的语气说道。
「在人工光芒的磨蚀下,夜空中只剩下了月亮,然后看着挂在天上、圆圆的满月……总觉得好像从深深的井底往上看一样,有种自己待在小小盆景中的错觉,而满月则是开在天空、宛若一个窥视孔。」
「……那么从那里探头窥视的应该就是小白兔吧。」
我脱口说着冷笑话,巴则是一边苦笑,一边用染上月辉的眸子望着我。
「你知道『月兔』的由来吗?那是个自我牺牲的故事喔。有一天猴子、狐狸和兔子发现了倒在路上的老人,三只动物想要救老爷爷所以去找寻食物回来。可是只有兔子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所以兔子就请猴子和狐狸升火,然后自己便投身到火里面,嘴里说请吃我吧。目睹此景的老人其实是神明的化身,神明被兔子牺牲自我的精神给感动了,因此将兔子的身影刻在月亮上。这就是月兔的由来。」
「……残忍的故事。」
我真心地如此说道,而巴则是突然问眼睛睁得跟满月一样大。
「咦?」
「难道不是吗?如果是神明的话,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杀生呢?还特地扮成老人测试别人,兔子根本没有死掉的必要。那才不叫自我牺牲,不过是被逼着当祭品罢了。」
而且我本身最讨厌这种故事。神明总是用残酷的手段来考验人类,就是这点让我我非常痛恨,所以我很讨厌宗教。虽然不否定,但是如果硬是要对我说出『我们都在接受神明的考验』的台词,那只会让我作呕。
难道神明为了考验我们,就会杀了别人或是朋友,杀了家人或是恋人吗?这种事如果这不算是扭曲了威谢的形式、把责任嫁祸给别人的话,又算是什么呢?
生与死是自然的哲理,也是人类自己的责任,所以这种『神明被兔子牺牲自我的精神给感动了——』的神话和奇谭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巴听到我的话后,神色已转为平静,她瞇起眼,露出小小的酒窝微笑着。
「……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只是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巴这么说完,便再次抬头看着月夜,我也一样望向月亮。
原来如此,这辉煌的满月挂在微亮的夜空里,就彷佛从井底往上看的洞穴一般。
什么嘛,我心想。原来我早就已经居住在井底了啊。月亮不知道在地上蠢动渺小的我们,只是依旧将冰凉的美丽投映到地面。
被召唤到月亮上的兔子,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俯视着地球呢?又是怎么看着这个在黑暗深沉的井底中,牺牲了某人才生存下来的我呢?
「……那个……」
巴的手轻轻地叠在我的手上。有点寒凉,十分虚弱,彷佛孤独的兔子似的触感。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很没意义,真的很没意义……而且也很不堪入耳。所以如果你不想听,那就不要听也没关系。听到一半要突然站起来离开这里也无所谓,可是只要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就好——」
「妳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我说话了。
「妳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想说的话那就说吧,不管怎样我都会在这里,不管妳如何选择都无所谓。」
「……谢谢。」
巴用快要消失的声音呢喃着,然后刻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看着与眼睛颜色相同的满月,然后开始说道:
「……我刚开始被父亲——也就是红条宗次郎收养时,是在我七岁的时候。」
叠在我手上的手,似乎想要压抑颤抖似地,紧紧地握住我。
「那一天刚好也是满月,父亲来到已经隐去光线的我的房间。正在看着月亮的我,被父亲吓了一跳,回过身去。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关系,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只有双眼透着奇异的诡光,我惶恐地唤了一声『父亲。』然后那个男人,就爬到我的身上来,命令我:『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叫我宗次郎。』接着仿佛在检查我、确认我似地,拨弄着我的全身,一根根的头发、一排排的牙齿、还没抽长的手脚,甚至还有尚未鼓起的胸部,全部的地方都被他仔细地、毫无遗漏地抚摸,玩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很恶心又很恐怖,于是哭着请求着:『不要,父亲。』但是那个男人却停下动作,一字一句用力地对我说:『不对吧,巴,我是宗次郎啊。』接着便使力分开我,进入了我的体内。」
她将手放在皮环上,不对,是用双手来回抚摸着脖子,看起来就像自己勒住自己的模样。
「我呼吸停止了,我感受到的激烈疼痛几乎让我窒息,我边哭边喘,脑袋一片空白。这一瞬间却感觉好像永远一样。结束后过了一会儿,因为又痛又难过,所以呼吸依然无法回复到正常的频率,但是,真正让人恐惧的是之后的事。我含着眼泪和疼痛,还是没办法呼吸,而父亲却对我说:『很难过吧,对不起,对不起,巴。对不起……』接着用比以往更加和蔼可亲、充满真心地说着……」
眼泪从巴的眼里扑簌簌地滑落。
「真是名副其实的『恩威并施』。如果只是被当成欲望的出口,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