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一脸宛若慈母的表情,口中却说着和表情完全相反的言语,令我看了百感交集。正如她所说的,她确实感到很满足。从她的话里,散发出令人昏沉欲醉的热情香气。
这就是真正的红条巴吗?
深不见底的感情深渊,就在我面前化为一个人形开口说着话。
我屏住呼吸。巴凝视我的眼眸中,充满了浑沌混乱的情绪。我第一次这么近地感受到这么浓厚的感情和情绪的冲击。
看到我僵硬的模样,红条巴满足地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而原先那种表情早已隐匿,无意间漏出的浓厚情绪也如雾般散去了。
「……」
——为什么?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这样问着自己。
为什么她会如此恨我?
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人,不过她又为什么会抱持着那种如此深沉、甚至可说是死心塌地的情绪直到现在?
红条巴对我的憎恨,究竟开端是什么?又是从哪里孕育而生的呢?
InterCut
「——是的,他就应该要这么痛苦!」
红条巴嘴里喃喃念道。她感觉到身后传来红条圭一郎不断凝视自己的目光,那个她所憎恨的仇人目光。
「——将一切都推给我,自己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的脑里浮现出光濑家人的模样,那可以说是一个理想的家庭吧!
光濑宗一郎虽然粗枝大叶,但却心胸宽大,而光濑美都既稳重又温柔,甚至愿意把几乎是外人的自己安置在家里。能够被那样的夫妇收养,红条圭一郎是多么地幸福。
而且——光濑灼,她和红条圭一郎是那么地亲近,甚至还想守护着他。
『妳如果再这样欺负我哥,那就让我来当妳的对手!』
光濑灼是这么说的,她跑来对挑衅地叫我不要再让那个男人痛苦,因为他已经够痛苦了。
——够痛苦了?
怎么可能。在那么得天独厚的环境下成长,又怎么会痛苦?
『我确实是一点价值也没有。』
那不过是悲观主义者的无病呻吟罢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最恶劣的现实,只是一个过于安逸的乐天主义者而已。对付这种家伙,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对,这些报应都是他应得的。」
必须要这样,也应该要这样。这是正当行为、神圣的报复、严肃的复碍,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身上开始的。
「——红条同学,妳没事吧?」
「妳那个阴险的哥哥有说什么讨人厌的话吗?」
同班的女同学们关心地问道。
巴瞬间隐匿起原本面无表情、一片虚无的脸,露出坚强中又带点少许勉强的淡淡微笑。
「嗯嗯,不要紧的,只是有一点,只有一点点小误会而已……因为他是一个寡言的人。」
脸上表情无懈可击,她彻底地掌握了每一条表情肌,就连声音的颤抖也毫无瑕疵。声纹也精准地表现出她话中的涵义。
果然,出声的女同学脸上出现安慰似的温柔表情,然后用义愤填膺又饱含同情的语气对红条巴说道:
「寡言?他确实是很少跟人交流呢!」
「应该说,我从来没看过红条主动跟人说话。」
「所以才被抛弃了啊!」
啊哈哈哈,女子高中生们笑开了。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笑声,听起来却是如此残酷。
巴笑了。这到底是虚构还是真实,连巴自己也无法定论。纵使她怀抱着分裂的思考和情绪——红条巴也只能继续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