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收养了一个小孩,就是她。」
「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住在红条家里。我非常感谢父亲。」
父亲……吗,真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名词。
唉呀呀。
看来我那个早已经忘掉长相的父亲,很快就找到了个替代品嘛。之所以会选择女生而不是男生,大概是决定彻底把我的存在排除在外吧。另一方面,之所以找来拥有稀有眸色的少女,大概是对儿子的投影,或者是对妻子容貌的反射。
……嗯,不管是哪一个都没差。
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她本人现在就在我面前,这个宛如老旧电玩剧情一样的事实。
「这些事情我是知道……」
沉默了一阵子的灼,用一脸狐疑的眼神看向坐在斜对面的红条巴。
「那这个千金小姐怎么会出现在庶民、甚至还是受到家族排挤的伯父家里面?」
「遗嘱。」听到灼语带讽刺的问句,巴一脸困惑地说道。
「遗嘱?」
「这是圭一郎——也就是她的父亲亲自拜托我的。」
宗一郎伯父接着说道。
「一个多月前,我在公司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就被叫到隔壁市区的那个大型医院去。嗯,当我去到那问VIP专用的豪华病房时,红条宗次郎正在那里等着我,一副病厌厌的模样,而在他身旁则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少女。我们明明十二年没见面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就寄养在你那里了』。」
宗一郎伯父满脸尴尬且拚命地搔着头。原本东翘西翘的头发被这么一弄,反而变得更乱,整颗头呈现鸟巢状态。大概是在心里抗拒着在我的面前提到『父亲』这个话题吧。
不过其实是他多虑了。即便现在在我面前提起那个面容早已模糊不清的父亲,我也感受不到一丝的现实感。就像某个国家的首领被暗杀,或是哪个大人物或是政治家伪造经历之类的新闻一样,对于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鬼来说,所谓十二年的岁月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爸爸你就这么干脆地接受了?完全没跟哥哥和我商量过?」
「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面对咄咄逼人的灼,宗次郎伯父坦率地低下头。
「抱歉?已经太晚了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事后才道歉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吗?而且爸爸你也太天真了吧,你难道就没有多想想哥哥的心情——」
「灼,不要再说了。」
听到灼对自己的父亲说话愈来愈过分,我用稍微强硬一点的口气制止了她。灼似乎对于我的制止感到意外,用不解的目光转向了我。
「妳没听到宗一郎伯父说的话吗?对于濒死边缘的人——特别还是自己亲弟弟的遗言,有哪一个哥哥拒绝得了?而且宗一郎伯父不是个无情的人,这一点我和妳不是最清楚吗?」
再加上宗一郎伯父对弟弟红条宗次郎,其实抱着不小的罪恶感。就结果来说,他为了自己的自由生活,而让弟弟被束缚在名为家族的包袱下,也因此他才会收养了我,甚至照着弟弟的道言办事。这正是伯父以光濑宗一郎的身分,对红条宗一郎这个身分所做出的了断。
「……哥哥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而且宗一郎伯父不是也说了,只是『寄养』而已。」
我看向正面对着我、一直注视着我的巴,然后将目光转向宗一郎伯父身上。
「就是这样。」
宗一郎伯父点点头。
「宗次郎好像希望她能寄养在我们家,大概三个月左右。因为宗次郎一死,红条家大概也陷入一团混乱吧,而且小巴是养女,立场应该很微妙。宗次郎似乎不想让她被卷入这些纷争里面。」
真是体贴,可是却很干脆地遗弃了我。
看来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是在父亲的万般呵护下成长的。
「等到三个月以后,就有为她准备了一笔不少的资金,协助她按照自己的希望来运用。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们就好好相处吧。」
宗一郎伯父做出这样的结尾,接着便逐一扫视房间里所有人的脸。
灼转头背向父亲的视线,站起身来,发出吵杂的声音。
「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爸爸,你太自作主张了。」
她离开饭厅,咚咚咚地走上楼梯,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发出极大的声音。
「……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才造成大家这么大的麻烦。」
巴低头致歉。真是个举止有礼到很少见的少女。
「不。都是我先斩后奏的错,反而还造成妳的困扰,真是抱歉。」
「不会。」
「妳的行李已经到了。二楼有一个房间是空的,空间有点小,很不好意思……」
「唐突的是我这边才对。入学考试时很感谢您的帮忙,这段时间要麻烦您了。」
「房间在走到二楼后的第二间。妳从玄关拿行李的时候,先去确认一下就好了。」
「好的,失礼了。」
红条巴客气地说完后便站了起来。在她关上饭厅的门之前还看了我一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