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Case of Mio 5th Cut 决定

,再次转头面向带着满脸不安情绪的澪的父母。

  “澪现在如果不是在学校里面,就是在学校附近,这个可能性相当高,请你们马上联络警方或者你们任职的那个机关。”

  他们听到我说的话后,便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内。

  整个天空似乎为了呼应急转直下的现况,再次降下了疾劲的雨势,瞬间便掩盖了所有的视线,仿佛台风远离前的最后抵抗。

  我在风雨最为强势的时候,骑着车朝学校方向——澪可能的所在地赶去。

  Inter cut

  当澪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的光景。

  环顾四周,在相隔一段距离之遥的彼方,亮着一盏红色的灯火,勉强回头看得到的位置则有标示逃生路线的绿色看板。

  借着这些线索,她勉强可以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宽广的空间之中,说得明白一点,她是被强行绑架到了这个地方。

  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正确来说,她是被人安置在椅子上的。

  澪的双手绕过椅背被绑在一起。那是一张随处可见的不锈钢骨的椅子,加上一张黑色塑料软垫椅背。椅子的钢骨做工粗糙,磨得她两只手臂很不舒服,套在手腕和脚踝上的粗麻绳,更是加深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眯着眼睛、眉头深锁,好似一副强忍着头痛的模样。汗水滑过她的脸庞,慌乱的气息以不规律的方式从她的口中呼出,可以感觉到,此刻的她显得非常不舒服,仿佛正受到一股恶心感或倦怠感的煎熬。

  即便她完全无法动弹,然而稍微顺过呼吸之后,视觉也终于得以适应眼前昏暗的环境。于是她再次重新审视了周遭的环境,这次她找到头绪了。尽管视线仍受困于黑暗,不能说是清晰,不过眼前的景物毕竟是她半年以来习以为常的光景。

  一片宽广的地板加上白色的墙堵,两边的角落分别架着篮球框,加上头顶外露的铁质梁骨和规律分布的圆形吊灯,她猜出了自己正置身于学校的体育馆内。此时她正被绑在放置于体育馆中央的椅子上,正面对着讲台——一道闪光从台上窜了出来。强烈的光线刺激着她已然逐渐习惯黑暗的眼睛,让她反射性地将眼睛眯了起来,同时别过头去。

  “——你醒了吗?”

  声音来自澪的正面。她缓缓睁开眼睛,面向讲台,眼中看到的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伫立在讲台中央。他的容貌让人为之屏息,却也不禁要为那张脸庞底下莫名的氛围感到恐惧;好比一把刀锋平整锐利的日本刀,全身上下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没想到跟我年纪相仿的女生中有像你这样出色的美女,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呀。”

  少年看着绷紧神经、摆出警戒的澪,脸上露出愉悦的笑脸。

  在他身旁的空气顿时显得沉重。

  那张笑容乍看之下显得亲切,却也同时表现出极度强烈的恶意。在他漂亮的躯壳底下,潜藏的极致污秽性格早已溢出了表象,让人联想到一片玻璃底下,成群的毒蛇正带着强烈的攻击欲望朝着猎物蠢蠢欲动。他的笑脸似乎是为了唤醒人们生理上的厌恶感而存在,在他的笑声中,更是带着挑起人们不快情绪的杂音,仿佛无数的爬虫类在耳边摩擦,让人不禁竖起了鸡皮疙瘩。

  “……是同类吗?”

  澪的脑中忽然窜过这样的字眼,不禁轻声低语。

  “对,我们是同类,我跟你,我们同样都是……”

  他卷起了左边的袖子,将自己的左腕亮在澪的面前。那只纤细的手腕上刻画着一道道锐利的白线,刺激着澪厌恶的恶心感。

  “——都是<实验体>。我跟你一样,都在身体里面被植入了B.R.A.I.N.complex,也死过一次了,四年前死的。”

  实验体——这三个字组成的敏感词汇,强烈摇撼着澪的心灵。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世上的确可能还有其他跟自己拥有相同境遇的人存在。

  “我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哦?我叫做西田贵流,十六岁,跟你一样是高一。之前遭遇过死亡的体验是在四年前,一辆卡车将建材搬入工地时发生了意外,让我在放学途中被钢材压得粉身碎骨。虽然我当场死亡,因此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不过那好像是一次很惨烈的死法呢。他们让我看过照片……唉,当时的我完全没有自己活着的感觉。”

  这个叫做西田贵流的少年说完,便从讲台上一跃而下,随后便朝着澪的方向走了过去。他逆光而行的身影此时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却露出一双眼眸闪耀着异样的光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光芒,笔直贯入了被绑在体育馆中央的‘同类’眼中。

  “……既然我们是同类,你又为什么要取我的性命呢?”

  澪对着眼前的西田提出尖锐的质问。

  她早已清楚眼前这位同类,即是让她经历二次死亡的凶手,因为西田手上的刀刃散发着凶煞之气,早已坦然说出了所有事实的经过,它的主人便是两周之前行凶的男子。

  “呵……”

  “……”

  西田伸手轻抚着澪的脸颊,动作温柔而充满了爱恋。然而这个举动对澪来说,却好像被毒蛇的舌头舔拭般浑身不对劲。

  “因为我要让你跟你的玩具了解,什么才是真实嘛。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了才对……不,你一定已经想起来了,我们跟一般人之间存在的歧异。”

  “……”

  “你手腕上的伤疤跟我一样。相信你也无法对于自己的存在抱持笃定的信赖感吧?”

  “你肯定也始终怀疑着经历二度死亡的自己,是否是同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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