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着只见她嘟起了嘴,然后陷入沉思。
“……”
我才在想她的观察力竟然如此敏锐,然而此时却又摆出了一副不怎么灵光的烦闷模样,完全是一副叫人难以捉摸的表现。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沙姬部岬,她是我过去的人生中从未遇见过的典型。她看来总是直接将自己脑中所想的事情旋即付诸行动,尽管她从不违逆自己的感情,言行举止中却又充分表现出一副充满知性的气质。
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方才眼中所看到的国中二年级女生,仿佛又是另一个人了。
“嗯,决定了。你明天放学到学生会办公室来一趟。”
这句唐突的命令语气叫人完全摸不透,她到底是经过怎么样的思考才得出这个结果的?
接着她又连忙补上一句:“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利哦!要是我没等到你,我会要你打扫运动社团办公室大楼的厕所。你不会想做那种工作吧?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愿意去扫那个厕所。”
的确如此。那间厕所可是这间学校里面最不卫生的三个地方之一,就连运动社团的社员基于迫切需求也会犹豫再三,是所谓禁忌的代名词。
“那就这样吧,明天你一定得来一趟哦!”
她没等我回话便抓着手中的书本转身潇洒地走出了图书馆。
“……”
这般峰回路转出人意表的境遇让我哑口无言。即便校方开始播放提示校门关闭的《萤火虫之光》歌曲,我也没有听见,一个人默默地呆站在杳无人迹的图书馆中。
翌日,放学之后我便提着书包往学生会办公室走去。
虽然当时我并没有明确答应学姐,不过若没有乖乖遵守,唯恐日后免不了会有一堆受不完的处罚,所以我只好乖乖从命。
“报告。”
“啊,你来啦?”
沙姬部学姐坐在学生会办公室最里侧的位子。若要走到她的面前,我得先穿过大半间仿佛被小偷闯了空门般杂物散落、乱七八糟的空间。
“虽然你才刚来,不过还是请你先跟我走吧。”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也没有先问过我的意愿便直接硬生生把我牵走。
“我、我们要去哪里呢?”
“当然是处理学生会的工作啦。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以后每天放学都要到我身边来。”
相对于我再次因为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宣言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则对我露出了有如稚儿般天真的笑颜。
打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几乎可以用波澜万丈来形容。
沙姬部岬这个人的个性,就是一旦遇上问题总是非得要亲自确认过一遍,否则绝不善罢甘休。因此,她的工作总是不断需要整理学生会办公室里面的书面资料,除此之外便是在学校里面四处奔走的重体力劳动。
至于当上学生会长秘书(即学生会书记)的我,也因此得要陪着她为了接受各个社团的陈情、对老师们施压等等工作忙翻了天。
“怎么样?过去一年半的国中生活过得还愉快吗?”
这天,在毕业典礼结束之后,沙姬部学姐——即前学生会长——走进了杳无人迹的学生会办公室。此时这间办公室里面只剩下我一人坐在窗边(也就是办公室里的最里侧的位子),正着手将几份陈情书给分类堆放。
“根本没时间去想到底过得快不快乐啦,学姐。”
打从一当上学生会书记开始,每天我就得跟着沙姬部学姐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陈情、抱怨、企划……等等,光是在校园里面到处奔走都已经没时间了,更没有机会去想一些琐碎的事情。
“那~你是不喜欢啰?”
她听了之后开口追问。
“……不会,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日子。”
没错。虽然我无法清楚界定自己面对这样的日子到底是不是愉快,不过至少学生会的工作倒还不会给我任何不快感。虽然这里面也有痛苦的时候、有想要丢下学生会工作逃跑的时候,不过……
“……对,因为我过得非常充实,这也许是我唯一的感想吧。”
对于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冷静地观察自己的我来说,心无旁骛、无暇思考其他琐碎事情的生活其实充满了新鲜感。更重要的是,我仿佛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内在心理跟外在表现终于可以重合而感到满足。
“这样吗?”
学姐用她那早已习惯的步伐跨过了成堆的堆积物,来到学生会长的办公桌前——这张桌子现在是我在使用了。
“虽然非常充实,不过换句话说,你心里那种身体跟意识之间的乖离感还是没办法完全消除啰。”
她说话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寂寥的笑脸。
没错,我心里这样的错觉尽管在忙碌的生活中被削弱,却并非全然消失。这种感受现在依旧好像茶杯里的茶渍一般沉积在我的意识底层。
不过话说回来,打从我遇到沙姬部学姐之后的这段日子,我仿佛感觉到正是她给我一个消除这种焦躁情绪的契机。
——某种难以言喻的契机。对,正是那种有些微不足道,并且瞬间便融入我的生活里的某种关键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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